合天弘运威强睿知功德大成武皇帝,讳业,惠帝第三子也,母曰王美人。其先王美人得幸,有娠,梦日入其怀。帝又梦太祖谓己曰:“王夫人生子,可名为烨。”及生男,因名焉。是为武帝。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旦生于猗兰殿。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五岁,长公主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胶东王曰:“欲得妇。”长公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末,指其女问曰:“阿娇好不?”于是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长公主大悦;乃苦要上,遂成婚焉。
六龄,偕兄弟问安。上问所欲。皇太子福全曰:“愿为贤王。”胶东王曰:“愿效法父皇。”上异焉。
惠帝二十一年,上废皇后,皇后既废,福全次应立;而长公主伺其短,辄微白之。上尝与福全语,福全怒弗肯应;又骂上老狗;上心衔之。长公主日谮之,因誉王夫人男之美,上亦贤之,废太子为王,福全自杀,遂立王夫人为后。胶东王为皇太子时,年七岁;上曰:“烨者业也。”因改曰业。
——《燕史·武帝本纪》
岚翱每天苦修道术不已,不知光阴飞逝。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四五个月,这五个月来,岚翱每日不断地苦练凝击跟井栏,功力颇有进益。最初,岚翱老是重复这两招,觉得甚是气闷,幸好他生性坚毅,倒也忍耐了下来。后来练着练着,道力招式都有所进步,镇土真人当日的解释也一点一滴地有所体悟,岚翱便不再觉得沉闷,反而愈自究习,愈觉招式中变化精微,似乎永远体会不尽。
这天,岚翱一如平常般苦修,突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登上土魂峰,岚翱好奇地走到峰口,细看来人,原来是一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道童,不禁微微吃惊。
白云教乃是道教,素来尊崇老庄。故五脉之间,一直遵循老子的“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理念,众弟子只是专心修道,甚少往来。再加上镇土真人这一脉势孤力弱,镇土真人自己也不喜欢四处结交朋友,故此,会登上土魂峰的来人,几乎是屈指可数。岚翱进入白云教也有数年光景,但这几年间也仅见过陆清、碧倩婷还有一名送食物的老道来过土魂峰,至今还没见过第四个客人。今天骤然见到一个陌生的道童,自然会觉得意外。
那道童登上了山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向岚翱施了一礼,朗声道:“师兄你好,请问镇土太师叔在吗?掌门有紧急事情传唤。”
岚翱连忙还了一礼,道:“我师父正在屋内小憩,我现在马上去禀告他,请你稍待片刻。”
道童躬身道:“有劳师兄了。”
不一会,镇土真人快步走出,那道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镇土真人面色微变,嘱咐了岚翱几句,叫他好好修练,便跟道童下了山。
翌日,镇土真人才一脸凝重地回来,岚翱好奇地问:“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镇土真人摸了摸岚翱的头,道:“只是一些世俗中的事情罢了,你年纪还小,别管这些,只需好好修练就行。”
岚翱便不多问,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这天,岚翱如平常般早起,见到镇土真人,岚翱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要知道,镇土真人向来俭朴,他经常对岚翱说:“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他自己也以身作则,每天只穿一件破旧的黄色道袍,殊无一代宗师的风范。但今天,他却头戴五岳道冠,身穿一件崭新的朝阳道袍,道袍胸口处画着一个奇怪的标记。岚翱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平时那个师父么?
镇土真人明白岚翱心中的困惑,指了指胸口上那个标志,道:“这是我们白云教独有的标识,外面是一个圆,圆的头上、两肩、两足各有一点。我们白云教以木系为尊,故居于头上的一点象征木系,而两肩两点象征水火两系,下面两点则象征金土,相近的两点依次相生,如水生木,木生火……依此类推,每点顺次相连,构成了一个圆,象征着五行间循环相生之意。而这五点又是每间隔一个相克,如水克火,木克土,直至金克木……周而复始,把这些相隔的点连成直线,就构成了一个五角星,外圆内星,这正是我们白云教独有的标记。”接着他又润了润喉咙,继续道:“翱儿,今天白云教有一件大事要办,故我不得不打扮一番。这两天孤云山会有很多外人,你没有什么事情最好就不要下土魂峰,知道吗?”
岚翱恍然而悟,又应允镇土真人不会随便下山后,镇土真人这才飘然下了山。
岚翱送了师父下山后,又反复练习道术。正自暗喜颇有进境,忽然一旁的大灰汪汪地叫了两声。岚翱心下一凛,转身一看,原来陆清跟碧倩婷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正微笑看着他。两人修为皆在岚翱之上,兼之岚翱一心一意苦练道术,竟然不知他俩什么时候来了,站了多久。数月不见,两人都长高了点。
“咦,你们怎么来了?”岚翱奇道。
“阿翱,你不知道今天白云教有大事吗?” 陆清惊讶地问。
“似乎有,不过师父没有告诉我啊。”岚翱挠了挠头道。
“笨蛋,今天是加冕大典,是举世瞩目的大事啊,这你都不知道。”碧倩婷哑然失笑道。
“加冕?什么是加冕啊?”岚翱茫然问道。
两人顿时无语。好半晌,陆清才耐心向岚翱解释道:”所谓加冕,就是我们白云教正式宣布太子乃当世真主,成为当今天子的重大仪式。“
“天子,天子又是什么呢?”岚翱又不懂。
“傻瓜,天子就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由他来治理的。”碧倩婷在旁笑道。
“哦,那皇帝是不是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呢?”岚翱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道。
“奇怪,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碧倩婷眨了一眨大眼睛,问道。
“我以前在小镇上看过戏,里面的皇帝就是一个穿着黄袍的老爷爷,他在里面可威风啦。”岚翱当年在安土镇当小伙计的时候,偶尔也会到镇上四处逛逛,看过一点戏,对皇帝倒也不是全然不知。
“并非如此,”陆清插口道,“新皇帝并不是一个老爷爷,恰恰相反,他现在才十三、四岁,跟我们差不多大。”
“哦?”岚翱啊大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