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翱正思索间,只见张元一拍玄木板,一道淡黄色的元气飘出,钻入他的脚下。张元脚尖一点,迅捷地退开数尺,闪过了如木的攻击。
如木得势不饶人,身形急速跟进,玄木剑飘忽不定,往张元攻去。
岚翱大讶,想不到如木居然会使用这种近身搏斗的方式攻击张元。附在他身上的玄黄插口道:“主人,那如木曾败在张元手上,必定下过一番苦功去钻研符咒之术的不足之处。他这招完全是针对你那张大哥而发的。符咒之术,的确具有节省道力,甚至能使出超越自身功力道术的作用。但是在使用之前,却必须要念咒,越是高等的道术,念咒的时间就越长。如木正是要用这种不断的贴身攻击,让张元无法念咒,使出符咒之术。而没有了符咒之术,张元等于废去了一身的功力,毫无还手之力。看来,你那张大哥这次只怕无法晋级了。”
岚翱听完玄黄这番分析,虽略感担忧,但他向来信任张元,遂对玄黄道:“玄黄,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相信张大哥必有解困之法。”玄黄道:“好吧,让我们看看他怎样反败为胜。”一人一物不再言语,凝神观看台上。
此时,台上的张元形势已经变得非常凶险,如木一出招就是猛攻,严密的剑势压得张元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时间念咒语,只能不住凭借土行术闪躲。他修道的时间大多都花在符术上,在身法、招式上比起如木道人自然是远远不如。闪避了几招,就被玄木剑扫中了手臂,幸好没有打到要害,玄木剑也不甚锋利,倒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过挨了这一击毕竟颇为疼痛,张元的身法自是又缓了几分,闪躲起来更是险象环生。
很快,张元就被如木密不透风的剑招逼到了擂台边缘,只要再退后一步,就会掉下台。如木一见之下心头大喜,暴喝一声,玄木剑合三为一,发出凛冽的青光,闪电般往张元刺去!
岚翱心中大惊,忽然发现张元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竟完全不理会闪电而至的玄木剑,这番景象似曾相识,岚翱心中随即恍然。果然,玄木剑无声无息穿过了张元的身体,如木大惊失色,想不到对方居然使出了幻术。正惊疑不定间,背后忽然有人轻轻顺势一推,如木本就全力刺出长剑,去势甚猛,被这一推之下,再也站立不住,冲出了擂台,噼啪一声,摔到了台下。
张元站在台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对着台下刚刚爬起来,茫然若失的如木道人道:“师侄,道术比试,不仅是道力的比拼,也是精神与智慧的较量。诚然,你这招贴身攻击,的确让我无法施展符术,但如此迅猛的攻击,却会让你的心灵无法保持着清静无为的心斋境界,就连我悄然使出幻术,绕到你的背后如此简单的一招,你都无法识破。你在捉住了我弱点的同时,却抛弃了道术比试的基本守则,失败本就是情理之中。”
如木眼中的怒火一闪而逝,抱拳道:“多谢张师叔的教诲。”一拐一拐地离去,有一名少年道人跑了过来想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张元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息,落寞地走下了擂台,脸上丝毫没有喜色。岚翱等他走到身旁,奇道:“张大哥,你晋级应该是喜事,为何你脸上这么平静?”张元叹道:“过于执着于胜负,此乃修道者的大忌,如木师侄一心要击败我雪耻,在心境上就已经落了下乘,被我打败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又何须欣喜?而且,他这一次又被我打败,执念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因此而陷得更深,只怕对他修道不利,希望日后他能参透这一点。”
岚翱听完张元这番分析,心中也是一凛,不由得反思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执着于胜负,以致一直以来道力无法再提高呢?修道本就讲究清静无为,自己这半年来一直勤修苦练,勇精猛进,是不是违背了修道的初衷呢?
岚翱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之中,张元见他神色不对,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地问道:“岚小弟,你怎么了?”
岚翱把心中的困惑告诉了他,张元淡淡道:“修道之途,总会有些波折,绝无一帆风顺之理,也许这半年你的确在修道过程中走了歪路,但只要此刻能步回正轨,那又何须再介怀过去呢?况且,很快就要到你上台比试,你不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却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干什么呢?”
岚翱恍然,道了声谢,忙缓缓呼吸,让自己烦乱的心绪逐步平静下来。
突然听到擂台上一名道人呼叫自己的名字,岚翱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走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