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承承想到刚刚派人送去公主府的一万两银子就气血上涌,胸口堵着慌。
谁知这陆百羽毫无眼力见的这时还要在他伤口戳上一刀。
他自是不能拿黎晚晚怎么样,可陆百羽就不同了,不过一个即将被废的驸马,在他这个皇子面前蝼蚁都不如。
于是,他慢吞吞地走到陆百羽面前,抬起沾了零星茶盏碎片的鞋底缓缓踩在了陆百羽的手上。
“你不过是本王的一条狗。”黎承承脚底缓缓用力“一条狗该不会以为自己有资格同主人谈条件吧?”
吃了痛的陆百羽浑身发抖冷汗直流,此刻他也清楚明白今日想从三皇子手上拿到银子是绝不可能了,如今唯有表现得听话乖顺不可再惹怒三皇子才是上策。
“殿下息怒,小人知错了。”
话音落下,陆百羽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给黎承承擦拭鞋面的灰尘,表现的低眉顺目毫无自尊。
气撒够了的黎承承随即也移开了踩着他的那只脚,冷嗤道:“七日,本王只给你七日的时间,证明给本王看你还有价值。”
陆百羽:“小人定不负殿下信任。”
黎承承抬眸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滚吧。”
陆百羽不敢多做停留,恭恭敬敬的行礼后,捂着受伤的手连忙出了书房。
只是在关上房门的那刻,眼中掠过一抹狠厉,静静的看着被黎承承狠狠碾过满是血痕的手不发一言,快步走了出去。
一日时光过了大半。
傍晚的公主府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淡金色光晕,黎晚晚倚在榻上,悠闲地喝着秀禾送来的冰镇酸梅汁。
桌上摆着诱人的水果,清香四溢,而桌边一角随意摆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晚晚抿过一口酸梅汁轻瞥了一眼那银票。
正是黎承承的那一万两。
想必此刻黎承承该在心疼了吧?他跟萧后母子俩为了那位置可真是煞费苦心,十年如一日的讨好她。
一万两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她料定黎承承为了自己的目的能够达成不会拒绝。
这一万两将是让他万劫不复的第一步,如今局已布下,只要君九离那边按她说的控制好凉京商行,大量屯粮,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想到君九离,她不自觉的又往窗外瞥了眼。
“秀禾。”黎晚晚将手中的酸梅汁一饮而尽“天色不早了,督公大人怎么还没回来?”
秀禾添酸梅汁的手一顿,回道:“督公大人今夜怕是不回来了。”
“听闻督公大人将仓场侍郎中饱私囊的罪证呈上后,陛下大发雷霆,命督公连夜审讯仓场侍郎,要他将这些年贪污的过程,参与的大臣全都得吐个干净。”
“今夜的东厂只怕有的忙了。”
黎晚晚眉眼淡淡道:“知道了,用膳吧,给督公留一份,若是他回来了就命厨房将菜热热送他房里。”
秀禾恭敬应是,心里却不禁想着,这督公大人当真是受宠。
公主这两日活脱脱成了个望夫石,一闲下来就是往外看督公大人回来没,往日里也没见公主殿下对哪个男宠如此上心过,看来这公主府是要变天啦。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洗漱完毕的黎晚晚如约要前往宫里面见父皇。
在踏出寝殿大门之时还是忍不住往旁边空荡荡的小屋子瞥了一眼。
那是她安排给君九离的房间,与她的寝殿紧挨着。
空荡整洁的床榻意味着君九离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