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飞从我身旁走过,低着头轻声道:“快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事情远没有你想的简单,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放宽心,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这边忙完了就去看你,我们中午一起用餐,好吗?”
听到曹宇飞的话语,我的心忽地敞亮了,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乖巧地点了点头,休息和吃饭,都是我轻易可以办到的,不是什么难事。待曹宇飞他们走远后,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思忖着刚才曹宇飞的那番话,他是为了安慰我才说的?还是他暗示我爸爸的事?远没有我想的简单,是说事情很复杂,爸爸没那么容易脱身?但又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是爸爸并没有牵涉太多?还是爸爸本身是没有问题呢?唉,只言片语,如何能凑出完整的故事,感觉自己的脑容量不够,也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糊,看不清看不远想不透,我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否则影响思考和判断。
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尝试着什么都不想,强迫自己好好地睡上一觉,白天不太合适睡觉,刚开始怎么也睡不着,后面又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直到曹宇飞来敲我的房门,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开门后,只见于蔓站在曹宇飞身旁,是来向我复命来的,于蔓见我休息过后,脸色似乎有所好转,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说道:“小林总,今天上午带着曹总和陈总在我们酒店工地附近转了一转。”
“好的,辛苦了。”曹宇飞在身边,于蔓不好与我详细汇报,看她的眼色应当是有更多话想说,隐藏在眼底了,明面上只是回复我安排的工作任务。
于蔓汇报过后,便离开了。
曹宇飞走进了我的房间,自来熟地说道:“你不请我参观你的房间?”
我反手关上门,笑道:“有什么好参观的,就是一个工作的临时休息地,房间不大,也没来得及整理。”我一边清理沙发上又脏又乱的衣物,一边将沙发清理出一块可以坐的地方。
他就着我刚刚清理的地方坐了下来,环顾四周:“房间虽小,五脏俱全,办公的,休息的,休闲的,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大概五六个月吧,最近一段时间才天天住这里。之前要兼顾星悦酒店的事情,在这里与星悦酒店之间来回跑。不过,最近酒店主体楼栋快要开工了,许多材料、工人都马上会进场,未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要以这里为家了。”我走到吧台前为他准备喝的,“你是喝咖啡还是茶?”
“我老早就想喝你亲手泡的咖啡了,之前你在英国时,你说你在咖啡馆里泡咖啡,我就想着能喝到你亲手泡的咖啡该是多么美好的事,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能够喝上你泡的咖啡的那些客人。”曹宇飞眉眼在脸上跳动。
“你喜欢喝浓的还是淡的?”我低着头在咖啡机前忙活着。
“我喜欢喝你泡的。”曹宇飞抿着嘴唇说道。
我在忙碌的手忽地顿了顿。这小子今天是吃错了药吗?什么肉麻说什么,怎么肉麻怎么来?要不是我和他认识多年,要不是我对他有一定了解,否则,他今天的表现特别符合登徒浪子这四个字。
曹宇飞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手上的动作,我脸上的红晕,他仿佛把逗我、撩我,让我尴尬,让我羞怯当成了乐趣,原来的他不这样啊?什么让他变了。
他那炙热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弄得我无所适从,我终是忍不住:“曹宇飞,你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曹宇飞似没有想到我这个问题的目的,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这几年没发生什么大事,最大的事就是考上了国家审计署,其他都是一些日常琐碎事,就是和普通人都差不多的。”
“你没受过什么打击吗?”我一边调着咖啡,一边一本正经地问道。
“打击?”曹宇飞更纳闷了,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你再想想,我觉得你肯定有。”我笃定地说道。
曹宇飞如我所说,捧着头认真地思考起来。我看到他的模样,心中暗道:嗯,这才是曹宇飞应有的样子嘛。
想了好一会儿,他端起我刚拿过的咖啡杯,小小地啜了一口,迷惑地说道:“我觉得最近几年我挺顺利的,没有受过什么打击呀,你为什么觉得我受了打击呢?”
“我的咖啡泡的怎么样?”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好喝,他们说咖啡是苦的,我喝的却是甜的,香气扑鼻,醇香温暖,甜而不腻,厉害!”他又大大地喝了一口咖啡后,放下杯子,为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还说你没受过打击,如果没受过打击和教训,你这张嘴怎么会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曹宇飞微一怔愣,接着大笑道:“我也就在你面前会说话了,在别人面前我可是个闷葫芦。”
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从内心散发出的温柔宠溺的大大笑容。他是不是觉得我刚刚那句话在吃醋呢?我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我坐在曹宇飞对面,余光不时地瞟向他,想着如果他心情大好的话,会不会不小心透露一点消息给我呢?我该如何提问才显得不那么明显呢,既要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又要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对平常坦坦荡荡的我来说,真心有难度。我犹豫了好久,踌躇了半天,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
“我们去吃饭吧?”曹宇飞提议道。
“哦,好吧”我忙点头应道,反正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独处一室虽方便谈话,可又好像很尴尬,那种暧昧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我的心思全然放在爸爸的事上,一心想的也是如何从曹宇飞口中打探消息,但曹宇飞看向我的眼神却不甚纯净了,他俨然已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既然是女朋友,那总得做点该做的吧。
他忽然一起身,走向我,一把抱住我,嘴唇便凑近了过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给了我一个深深的不容拒绝的吻。
这算我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吧。
我身子忽地变得僵硬,下意识想推开他,但他把我箍在怀中紧紧的,舌头在我的嘴里不停地霸道地四处窜,追寻着我的舌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抵在胸前,就在忍不住想要用劲推开他时,脑海里出现了爸爸的面孔,憔悴而深沉的面容,我无奈地闭上了双眼,双手放了下来,自然地垂放在身体两侧,任其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儿,曹宇飞松开了我,他看着我变得红润的嘴唇,发自内心地笑道:“对不起,今天我有些冲动,但是这个吻我想了好多年了。”
我手足无措道:“这是我的初吻。”
曹宇飞眼睛闪的发亮,勉强压抑着即将欣喜若狂的表情,带着激动的心情,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是为了留给我吗?”
我一时无语,是的吗?不是吧,不知道为谁而留,巧好曹宇飞是那个幸运儿。
曹宇飞心满意足地看着我羞涩的脸庞,把刚才我不太配合的不快感抛诸脑后,我已经给出了解释,是初次,所以业务不熟练,在他心里剩下的便只有充满整个心扉的甜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