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四肢百骸处传来,好像骨头都要断了。
她忍住呻吟,握着匕首,拽住地上一切能拉住的东西,往能遮蔽自己的地方爬。
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冰凉彻骨,一点一点砸在她的脸上,额头上,她伸出舌头贪婪地喝着雨水,不知道爬了多久,趁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完全冻僵,终于找到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
耳畔的野兽嚎叫声再也吵不醒她,她裹着披风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又梦到了小时候,爹娘给她做了秋千,邻家哥哥来找她玩,推着她一上一下晃晃荡荡。
好热——
好痛——
她在梦里小声哭出声,恍惚间,她感觉有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覆住她的额头。
“行舟哥哥......”沈银霄无意识喃喃道。
正抬手试探沈银霄的烧是否退下去的魏承身子一僵。
他皱起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行舟哥哥......”
沈银霄双颊酡红,好像醉酒,依偎在粗布被褥里,双目紧闭,低声呢喃。
魏承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原本温柔和煦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原本暖意融融的屋子,瞬间温度骤降。
一旁的农妇看得心惊胆战,牙关发抖,腿脚一软差点跪下来,一旁的魏宁道:“少君,您为了找沈娘子一夜没合眼,要不先吃些东西再休息一会。”
“你刚才,听到什么了没有?”魏承没有回答,反而转头淡声问他。
魏宁一愣,随即摇头:“属下什么也没有听到。”
魏承伸手,修长的手指在沈银霄脸颊上流连,感受到女人脸上的温度,才稍稍觉得一丝的踏实。
想起昨夜接到下人的来报,说沈银霄一夜未归,又听到说沈银霄经过的路上发现了羌人作乱,他几乎遏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些羌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竟然连他的人也敢动。
行舟......哥哥?
她爹娘就她一个女儿,哪来什么哥哥。
倒是没见她这么亲热地叫过他。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冷哼一声。
一旁的农夫和魏宁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尤其是那农妇,仍对昨夜的事情心有余悸。
昨夜里她们一家睡得正香,突然一伙身穿铠甲的军士闯进了她家,为首那个衣冠不凡的俊俏男子怀里抱着一个浑身脏兮沾满泥水的姑娘,神色阴沉的径直往里走。
家里养的护院黑狗跳起来“汪汪”吠了几声,见那男子纹丝不动,还要继续吠叫。
“聒噪。”
那为首的俊俏男子小心放下怀里的姑娘后,直接抽出腰间的宝剑,一刀将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狗娃子劈了。
她本想叫嚷起来,一旁那个叫魏宁的军士,扔过来一锭金子,她立马不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