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些红肿且泛着水光的唇碰到他执杯的指,略微粗糙的指腹沾染上携了少女馨香的水渍,他收回手,手指无意间摩挲。
“谢少君。”她沙哑着声音。
魏承没有说话,微微低头,手松松搭在曲起的右腿上,眼神意味深长,转动着指尖的青瓷。
“这药伤身,以后别吃了。”
他伸手,拿过她颈间的金锁,打开,将十几枚药丸倒在掌心。
沈银霄秀眉轻蹙:“不吃?方才弄到里面了......”
她红唇紧抿,声音钝钝的:“不吃会有孕。”
说起这些,又将两人的关系从天上拉回了尘世里,交颈而卧时,说得再怎么好,也还是得面对现实。
魏承微微烦躁,将手上的药一把扔进了炉子里。
“我以后会注意。”他声音略微冷硬。
“怎么注意?”
“我不会弄到里头。”
不知道是欢愉过后惯有的空虚,还是因为这番话,一股油然而生的悲戚与茫然从脚底蔓延而上,漫过脚背,将她包围成一座孤岛,她抱着腿,掀开窗帘一角,装作看风景的模样。
药很快就被烧得正旺的炉火烧成灰,淡淡的糊味四散开来,魏承拿起衣服披在身上,忽然状似开玩笑的意味深长道:“其实,万一有了,生下来也不错。”
“我年纪也不小了,该要孩子了。”
沈银霄心一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他。
魏承薄唇轻抿,嘴角竟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被这笑意刺得有些心痛,忽然有些害怕,深吸了口气,转过头,闷声开口。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子,长大了,还要被人骂野种。”
“想必少君也不希望外室子生在自己的嫡子前头吧。”
魏承嘴角的笑意转瞬消失不见。
车里安静的只听得到两人不算平静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他皱眉,不耐烦地敲了敲车壁,咚咚作响,寒声道:“你是迷路了还是走错路了,要我给你指路?”
正驾着车沿着十字街兜圈子的魏宁身子一抖,赶紧一勒缰绳,调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