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这句话是在提醒温丞相,甚至是在场的所有的温家之人,是温家的人先招惹的陆沅知,而非陆沅知先出手。
所以真正冤枉的人,是陆沅知。
这下子,在场的温家之人心颤的更厉害了,跪在地上,都快五体投地了。
而温贵妃也失了先前的张狂,在顾衍面前跪下。
太后依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她掩藏在袖中紧握的手,昭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皇上,哀家曾经是温家之女,但现在更是你的母亲、大历的太后。”
顾衍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母后可能告知儿子,您为何要在朕特意犒赏众臣及其家眷的宴席上,不顾体面地突然问责陆沅知?
母后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您是大历的太后,是儿子的母后呢?”
这些年来,温家的势力越来越大,顾衍对温家生出了忌惮之心,太后多次在他面前偏袒温家,顾衍面上不显,但心里是憋着火的。
外戚干政,是君王大忌。
今日借着陆沅知的话,顾衍索性就直接敲打一番温家。
见顾衍隐隐有发怒的前兆,所有的皇子公主纷纷离席跪下,心思各异。
太后看着跪了一殿的人,又看了看眼前的顾衍,她明白,这个时候她该做出选择了。
“今日之事,确实是哀家因为陆沅知身上所穿的深蓝色的衣服而引起的怒意,温虹为镇远侯继室,对先夫人留下的嫡女多有不周到之处,实在难为镇远侯侯夫人,还是做个妾室吧。”
温氏可没有陆沅知当众质问的勇气,更何况原本就是她耍的心机,如今也是自食恶果。
太后承认此事,也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思狭隘。
先帝去后,懿太妃就和他的儿子远赴封地,至今未再踏入京城。
而太后因为那些争宠的旧事,一直记恨着懿太妃,连带着讨厌穿着宝蓝色衣服的人,不顾皇上的颜面当众问责陆沅知,没有一丝为一国太后的大度,简直荒唐至极。
毫无疑问,今天这场宴会上,向来爱好颜面的温太后成为了最丢脸的那个人。
但若是她不承认,温家恐怕会借机被顾衍责罚,为了保住温家,温太后只能承认,踏入了陆沅知为她设的陷阱里。
想到这里,温太后看向陆沅知的眼神中闪过狠毒之色。
这个陆沅知,留不得!
事情到了这一步,皇后便开始圆场:“皇上,母后也非故意,都是有人从中挑唆。既然事情已经查明,这宴会该继续还是继续吧。”
顾衍顺着皇后说的话下了台阶,宣布宴会继续,只是这一次,众人都没有了喝酒用膳的心思,就连在大殿中跳舞的舞女们都因为心慌跳错了步子。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舞女和乐师退下:“皇上,今日还有一事,趁着大家都在,不如就现在说了吧?”
顾衍点了点头,皇后这才开口说道:“六公主的陪读前段时间病了,怎么都不见好,被家人接回老家养着,日后应当就不回来了。
但这陪读之位不可空缺,不知有哪家适龄姑娘愿意当六公主的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