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撕破脸皮,陆老夫人也不给陆绥留面子了,“你执意让陆沅知习武,无非就是让她给陆彦舟铺路。你将她利用到这种程度,口口声声说是不想让苏棠失望,我们母子二人,谁才是真正心狠之人呐?”
被陆老夫人戳破了心思,陆绥也不气:“儿子所为,不也是为了陆家吗?现在陆家嫡出之脉,老夫人您舍得让谁上战场?难不成以后陆家,当真是要靠那个庶出的二房吗?”
陆老夫人不吱声了,陆绥继续说道:“既然您知道儿子的心思,为什么要帮着温虹为难陆沅知?她迟早是要离开陆家的,但温虹和陆初所为,偏偏让我们为陆家的算计落空。”
“狠还是你狠,我这个内宅妇人当真是比不上。”陆老夫人询问,“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若是彦舟实在不堪重任,不如扶持陆书珩?”
“扶持陆书珩?”陆绥冷笑道,“等到以后,让陆家彻底落入温家之手吗?扶持苏棠所生之子,不管将来发生何事,以苏家的心性,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是陆绥第一次在老夫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算计,老夫人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他真是那个冷漠自私的人。
“你身上的伤?”老夫人想起了这件事。
陆绥眼含警告之意:“儿子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时候,伤重是事实。如今陆隽既然当了平西将军,这就是他的造化。”
“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多言了,只是你别忘了,陆家的列祖列宗都在看着呢。”
“您放心,儿子一定能够让陆家在我的手里,更加昌盛!”陆绥再次提醒,“药,您别忘了每天都要喝。”
陆老夫人看着冷漠的陆绥,回了一句:“知道了。”
得了老夫人的答案,陆绥便转身走了。
见陆绥走了,刚才识趣退出了房间的周嬷嬷重新走了进来:“老夫人……”
周嬷嬷刚喊了这三个字,陆老夫人就冷冷地开口:“让甘嬷嬷进来伺候,你先退下吧。”
周嬷嬷心中一个咯噔,她和甘嬷嬷都是老夫人的陪嫁,后来甘嬷嬷选择了嫁人,老夫人也就不怎么重用她了。
周嬷嬷为了伺候好老夫人,一直没有嫁人,她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到了老夫人身上。
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让周嬷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
周嬷嬷走出房门的时候,甘嬷嬷恰好走进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甘嬷嬷得意地看了周嬷嬷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周嬷嬷压下了心中的不忿,走的更快的,只是她的心一直突突的。
刚才老夫人和陆绥说话的时候,她守在门外,并没有走远,两人说的话她听在了耳中。
作为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她自然是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但是现在,周嬷嬷心中动摇。
如果陆沅知是被陆绥认可的陆家可以倚仗的人,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多一个选择呢?
入夜,汤嬷嬷将一碗热乎乎的银耳羹端到了陆沅知的手边:“姑娘,你晚上没怎么吃,喝碗银耳羹再睡吧。”
陆沅知将手中的书卷合上,端起银耳羹,用勺子慢慢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