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膝下,敬禀者: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儿于深宫之中,今将近五载。愧于知父母多病而无法侍疾于榻前,敬叩愿悉:忘恩素乃吾之大忌,儿亦常祈盼亲人身体康泰、事事顺遂。羊知跪乳而人子若不及则引以为耻,言既至此,儿为天子妃妾,另无双恩宠系于一身,然愧于生养之恩,终不能承欢于双亲膝下,思之涕零。
恭请褆安。
不孝女 柳楣叩上。”
疏月翻来覆去地看:【这不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吗?看不出来这跋扈恶毒的贵妃还是个孝顺的,啧,人不可貌相啊。】
【谁说这是普通的家书了?】韵皊又戳戳墨蛇脑袋,【你把开头和结尾的敬语、问候都去掉,再看看?】
【……有什么区别吗?】
【密信密信,自然是有密语。】韵皊手指着光幕,【你顺着我指的字读便是。】
【儿……将……知……悉……吾……亲……子……】疏月眼睛一亮,重复道,【儿将知悉吾亲子??】
韵皊颔首:【还不止。后面又重新开始藏头,以“终”字结尾。】
【儿将知悉吾亲子,言为双生。】疏月又读了一遍,啧啧出声,【柳楣是打算先斩后奏啊,这分明就是一封告知函。果然呐!人不可貌相!】
——没记错的话,疏小月上一次说“人不可貌相”,是在一盏茶前。
韵皊斜睨她一眼,收回视线,没有理会耍宝的疏月,微微蹙眉:【看来柳家果然是知晓换子之事的。】
这厢,在韵皊离开后,殿内柳楣的眼线终于松了口气,找机会溜出来去给她送信了。
得知二皇子出了个大丑,还彻底得罪了长公主,失去了那一支宸阳卫,柳楣豁然起身,忙派梁嬷嬷去大殿上代二皇子请罪,并将其带回。
不多时,说不出话的谢旻灏铁青着脸踏进了景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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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皊正舒舒服服泡着温泉,疏月嘟嘟囔囔地从殿外爬进来,唉声叹气:【御膳房那个厨子也不知怎的了,最近这几日的糕点做得大不如前。】
【你怕不是胃口被养刁了。】韵皊双目微盍,不以为意,【大约是这几日事情太多了些。】
疏月蔫哒哒趴在汤池边,尾巴尖儿一甩一甩地撩拨着水面。
【才不是呢。我在星际世界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那味道我不会记错的……最近的糕点糖分尚可,香气不足,倒像是换了个人做的一般……】
换了个人?
韵皊好似想到了什么,倏地睁开双眼看向疏月:【口味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差的?】
疏月被她眸中的凌厉和气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忙道:【大概两日前。】
两日前……
韵皊细细回想,自己与巫灵纤遇袭是在三日前。
自那日起她怀疑岁安宫有人向外传递消息,便令宸阳卫守住了所有出入口,并未发现有其他宫室的可疑之人进出,也没看到有谁在出去后与人偷偷接头。
这很不正常。
既然她与巫灵纤都没出什么事,那此人必定还会出宫寻人联系,才能再计划下一步行动。
如今这人按兵不动,再加上宸阳卫暗中清点过岁安宫内的宫人,一个未少,倒让韵皊怀疑这是否只是个巧合了。
——可若,这个传递消息的人,本就是她亲自带入宫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