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后宫站稳脚跟,他就对内务府进行了一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清洗”。
涉及贪腐的官员们被一撸到底,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
午门的血断断续续流了半个多月,一箱一箱抬出来的金银珠宝、珍奇字画也被悉数充公。
本就富裕的国库,这下直接被塞得满满当当,户部尚书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接成了帝后的忠实拥趸者。
“抄家风波”过去没多久,楚槐知又颁布了一道懿旨,甄选男官共计十八名,掌宫中六司事务,能者居之。
不少大臣都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妥之处。
——自古以来都是女子为官,哪里有男人什么事?
男人就该在家里相妻教女,出来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虽说这是宫务,但反对的声音还是不少。
秦熙竹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大臣们谈到激烈处,她甚至还会附和几声。
但一到需要她就此事下旨的时候,她又总会笑得一脸和善,不落痕迹地转移话题。
她的态度很明确——
有意见尽管提,听不听是朕自己的事。
至于做不做……那你就更管不着了。
安帝油盐不进,不少人都跑去在行宫,试图搬出太上凰帝来治一治帝后。
秦蔼连门都没让她们进,称自己年纪大了要修养,小辈的事让小辈自己决定。
老顽固们急得跳脚,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官进入后宫。
楚槐知见好就收,心知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皇翼虎——”肉乎乎的小奶团子话还说不清,颠颠地跑来要抱抱,“抱~”
楚槐知眉眼含笑,抱起揪着他袍角不放的秦念,柔声哄着。
“念念是不是又重了?皇姨父都要抱不动了。”
秦念皱着小鼻子,瓮声瓮气道:“皇翼虎,吃多才有腻气!”
楚槐知学着她的腔调,深以为然:“对,皇姨父就是‘腻气’不够大!”
他叹了口气:“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念念啊?”
秦念挺起胸膛拍了拍:“念念,腻害!”
楚槐知被她逗得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瞧了好一会儿的顾初珩语气幽幽,充满怨念:“这小泼皮猴子,偏生就喜欢黏着她姨父,同我在一起时也没见这样亲昵。”
“你呀。”楚槐知嗔着,“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跟着你舞刀弄枪的,旁的伴读不知道被她打趴下多少。要不是有个身份在这儿顶着,我还真担心将来没人同她玩儿。”
这下,顾初珩还没说话,秦念先急了。
“她们说坏话!”小团子被气得口齿都变清晰了。
顾初珩笑容淡了些,他知道外人背地里都是怎么说的。
若念念是个皇子便也罢了,如今新帝无女,故去的承祠却有,众人大多忖度着十几年后是否会展开一场夺位之争。
所幸秦蔼总是明目张胆地偏疼秦念,秦熙竹也对她多有维护,也没人敢把这些猜测拿到台面上讲。
但……不讲,并不证明没有。
楚槐知自然明白顾初珩情绪为何低落,弯腰将秦念放下后,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别担心。”他温声道,“她们如何说,也不过是旁人的思忖罢了,与我们并无相干。”
楚槐知所言非虚,秦熙竹亦是证明了这一点。
安庆四年,时二十八岁的长翁主秦净羽出宫立府,下嫁于新科状元季鸢舒,婚后同居于公主府,妻夫和谐、羡煞旁人。
安庆十年,太上凰帝崩殂于行宫。安帝罢朝三日,举国治丧。
安庆十六年,安帝独子及笄,翁主下嫁于中书令顾思贤之嫡长女,家风清正、琴瑟和鸣。
安庆二十年,祉伯王秦念及冠,安帝于及冠礼退位,国玺传予祉伯王,直言“明德承祠之正统”。
至于安帝自己——
摊子丢给祉帝,带着夫郎游山玩水、二人世界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