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境况下,也难怪钟东佳会急于找她办事。
莫名的沉默,让张木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拧着眉头:“那日宴会,你被我小妹带去了?”
“是。”唐乐安没有隐瞒。
此事,不出一日便会暴露。
与其闹得难堪,不如坦白。
这一刻的她,心思阴暗地想:二少爷是个面善心慈的,或许会因她被人算计而心生怜悯,宽宏大量放过也说不定。
听闻与小妹有关,张木齐面色瞬间凝重。小妹自小娇蛮任性,被宠得无法无天,手段也越发不加收敛。
双手握紧成拳,他沉下一口气:“务必将事,事无巨细告知于我。”
听到这话,唐乐安喉间干涩越发严重,沙哑着道:“那日赏梅宴,阴差阳错下,我与当朝太师顾大人……”
喉管犹如被塞入棉花,堵得她说不出话。
后面的话无需再听,张木齐已从那张娇颜上寻到了真相,他像是被从水中捞出的鱼儿,嘴唇一张一合,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万籁俱静。
落针可闻。
张木齐冥然兀坐,古井无波的眸子,叫人瞧不出他真实想法。
唐乐安忐忑不安,手心的汗又黏又湿,脖子上像是悬了块巨石,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好好歇息。”
一声轻言,卷着凉意拂过。
随之响起的是,脚步离去的动静。
唐乐安呆若木鸡,愣了许久许久,缓缓撑着站起,洗漱完躺上床。
被褥松软,卷着太阳的暖意将她包裹住,双目直勾勾望着上方的浮雕花,脸颊忽而划过一抹湿润。
素手去触。
微凉。
她扯着嘴角,突得笑了起来。
枝遥花摆,笑声延绵。
其中却夹着寥落,荒凉,悲恸,令人心酸不已。
她真是蠢极了。
……
雪落交织,盘旋。
落了一夜。
院子里,丫鬟小厮清扫着积雪,瞧见唐乐安走出屋,忙笑颜相迎。
立在檐下,她素手长伸。
漫天飞舞的雪,似乎怎么也下不完,三两雪瓣落在掌心,片刻消融。
门口,一道娇影长驱直入。
张柔椿穿廊而过,上来扬手便是一巴掌!
唐乐安乖乖受着,垂首跪地。
“不要脸的狐媚子,你一个破烂贱货也配当我二哥的通房丫鬟?你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张柔椿怒目圆睁,怒火中烧。
昨日实在心烦得紧,晚间没瞧见唐乐安,她还当是这人识趣,特地躲着。
不曾想这人居然胆大妄为到去勾引她二哥,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