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琳那南瓜饼,除了猪油炸的一份,还专门给古氏和苏梅蒸了一盘,虽说味道差了一些,但也远远胜过日日所吃的粗粮,不想周琳这一个走神,苏梅筷子就直奔那喷香诱人的煎饼子去了,等到周琳回过神,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她咬了一口,周琳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想都没想就去捏苏梅的腮帮子,把没来得及咽下的南瓜饼抠出来,然后拿来水瓢让苏梅漱口,“傻孩子那里放了荤油啊!”
苏梅也吓坏了,使劲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残留,呜呜的哭,“那个太香了,我从来没吃过,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这可怜孩子,一辈子没见过荤腥,难道竟要为一口猪油送了命?
这一搅和,谁也没心思吃饭了,古氏忙让古亓去请族长。
待族长来了帮苏梅把了脉,奇道,“怪了并没有什么不妥,难道是并未入腹的原因?早年未进村时也同为师也曾诊过误食荤食之人,口吐鲜血呼吸困难,内探五脏衰竭,而这姑娘脉象并无不妥。”
周琳大松了一口气,不禁琢磨查理说的,这个地方的水源受到污染,所以万物受到影响,自己空间的确是另成体系,也许的确能吃呢。
“好好休息吧,你也受惊了,中午姐再给你做点儿。”
出了柴房,古亓一把抓住周琳的胳膊,“手怎么弄得?”
“啊?蚊子咬了个包,挠的!嘿嘿。”一溜烟跑了。
奇怪了,难道是做饭弄伤了?这女人天天就钻在厨房里鼓捣,看她那馋样儿,不过弄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只是隔三差五的就捅个篓子的狼狈样也可爱的厉害。
回到厨房,拆分的猪肉一晚上已经沥干水,留出中午要炖的肋排,剩下的猪腿用盐抹了挂在屋顶上,总不能次次说有猪撞进来了,这点东西还是省着吃。
唉,苏梅没事,周琳倒幽怨起来了,你说她那口吃没吃进去啊?要吃了,岂不是说明她的食品安全没问题?若是没吃,没吃,那就别想了,人命关天啊。
第二天一早钻进厨房,灶台赫然放着一个脸盆大的小石磨,打磨得光滑平整的转盘,周琳试了一下,以自己的力气可以轻松推动,太好了!生活终于可以上一个台阶了!
空间的大豆是新鲜的,没有晾晒,省的泡发了,直接取出来就能用,用小石磨推了一遍怕不够细腻,就又推了第二遍,之后放在锅里烧开,多煮沸一会儿去豆腥和微毒,最后用白布将豆渣滤掉,香浓的豆浆冒着热气,盖上盖子保温。滤出的豆渣周琳掺上玉米面,揉成团儿,包了捣碎加了白糖的南瓜做馅儿,蒸了一锅豆渣南瓜馅儿饼。又拌了点儿白萝卜丝裙带菜,无奈除了盐巴没有别的调料了,不由得开始动脑筋,小时候在农村依稀记得奶奶做酱油,泡好的黄豆煮熟,加上面粉曲精,放在暖和的地方制曲,等黄豆变成白色的菌丝,中间反复翻动,等菌丝变成黄绿色就差不多好了,把长了毛的黄豆放到坛子里,加上盐水,封口在太阳下暴晒,之后晒多久不记得了,要么试试?反正自己的时间是白来的,还有陈醋,食材都有,等回头一起试一下。
“哇,妈妈豆浆我要喝!”早餐的时候,小白看到豆浆就忍不住了,毕竟从小豆浆牛奶喝习惯了,好久没看到这种乳白色的好喝的,张着小嘴巴要,可爱极了,周琳盛了一小碗推过去,“慢点喝啊,烫。”浓浓的豆浆特意少放了水,上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豆皮,那个也是小白的挚爱,又盛了一碗递给古氏,“这豆浆我还是小时候在娘家喝过,一斤豆子能出两大碗,后来都嫌这样糟蹋粮食,不如点了豆腐,现在也就那些富户能喝的起了,这个最是补身体,你们年轻多喝点,我年纪大了,喝了也是浪费。”
“您快别这么说,我煮了一大锅呢,足够大家吃的,剩下的豆渣我蒸了干粮,一点儿也没浪费,您别心疼,这不是也快收粮了么,昨天我在地窖翻出两袋粮食,放久了也陈…了。之前家里都是他们兄妹二人操持,如今我来了,又添了苏梅,平时小白也愿意粘着您,我们人多,明年好好把地种一种,不够的话再开些荒地,反正村里这么多地都闲着。”
周琳特意去村里的地上转过,古家本是世家,不事农耕,除了家中所带的仆人,多是肩不能抗的贵公子身段儿,现如今不得不下地种田,那体力还比不上常年耕作的妇人家,故而大片的荒地无人耕种,体力好的人家多开几块,也根本没人眼红,没有劳动力啊!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连带着这些年怀孕生子都是那么困难,好多产妇产床上没有力气,动辄一尸两命,唉,听着都心疼啊。若人人都能像古亓这么壮,何愁过不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