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悠却没理会高墉的震惊,只顾自的往下说着,“你不是说你是丹青妙手吗?来学堂教画画吧。一周讲一节课,要是你有其他特长,不妨教教他们。”
“不是,思悠,我有个问题,你盖那么多学堂肯定要花不少钱吧?你把钱都花完了,天下人怎么办?”
啥意思?还有把钱花完一说?方思悠拍了拍额头,是了,这个时代没有经济学的概念,方思悠也是一知半解,解释不来的。于是便不解释了,免得把自己也弄糊涂了。
“我又不是一下子把学堂都建起来,我建一座总没关系吧?”
高墉放心了,建一座自然是没关系的,其实就算方思悠真的要把学堂盖遍大业朝,他也不反对的。盖学堂,又不是造反。
然而高墉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学堂里要教丹青作画?不应该识字读圣贤书做学问的吗?”
“字要识,书要读,不过学问这个范围可就大了,不只是识字读书而已。家里中堂为何要挂古人画作,因为那画美,所以画也是学问。歌伎唱曲,人们爱听,那便是学问。另外还有记账,也是学问,还有医人治病,也是学问,还有根据律法断案,也是学问,练功强身,也是学问,行兵打仗,更是学问。鸟为何会飞,天为何会下雨打雷,鱼为何只能在水中游?在天地间,处处学问。”
高墉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啊,这些事情他想都没想过的。是想不到吗?不,都是能够想到的,只是没有去想?为什么没有想过?高墉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以前的世界是一个圈子,而跟着方思悠,他似乎正在往圈子外面跳。
“思悠,你说的学些,都要教吗?”
“当然,不同的人教不同的学问。请夫子来教书识字,你就可以教画作,可以请画舫歌女教唱歌,请同仁堂刘先生教医学医理,请账房先生教记账,收集大业朝甚至前朝断案例子教学子们断案等等。”
高墉还是觉得不妥,但他说不出哪里不妥,又觉得方思悠说的有道理,只好闭上嘴巴不开口说话了。
“高墉,你也是读书人,我且问你,读书人应该做些什么方不负这天地间的学问?”
“思悠,这是一个很大的范畴,没办法说清楚的。”
“那是你的学问还不够。楚妍常说恨不是男儿身,因为她走的是武道,武道一途,女人自然不如男人。但是就文道而言,男女都一样的,我觉得,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高墉脑海中如五雷轰顶。这一瞬间,面前的女子单薄的身影在他心中变得无限高大起来,这女子,该让天下多少读书人掩面羞愧?他高墉,何德何能能得这女子青睐?
“思悠……”
高墉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方思悠将他表情看在眼里,便不再往下说了,怕是说多了打击他的信心。其实这些,都是她临时想到的胡扯的,不是聊到学堂了吗,也好教他不要觉得自己除了美貌之外便一无是处了。现在看,效果还不错。
方思悠打算带着高墉在府里转一圈,她自己都没有看过呢。
楚妍和思修在院子里比武,现在看他们的进攻和拆招套路就好看多了,打斗也极为精彩。香儿的眼睛都直了,方思悠却是不愿意做电灯泡的。
在后院见到许圆圆,许圆圆头也没抬,继续带小思德玩,烟儿吓得立刻跪下来。
方思悠本不想多说的,但是烟儿的反应太大,引得高墉侧目疑问,只好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