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金母就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气得满脸通红,就像是做贼心虚般。她一把抓过平时还算乖巧的女儿问道,“你说崔元山另有所爱,而你自己反倒在这里费着心单相思?”
金瑜珏呆呆地注视着询问自己的母亲,尽然哑口无言,内心却在无限膨胀,浑身燥热,一直蔓延到白净的脸上,透着羞耻的红晕。
金母气炸了,手足无措。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出身高贵、相貌标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会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么费尽心思,于是又愤愤地吼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父女俩都做了些什么勾当?我黄音容的女儿还有嫁不出去的道理?要你们这么处心积虑?也不怕掉了自己的身价?真是丢人!你说,你们最后又捞到了什么好处?现在还不定人家在背后怎么议论了去!”
金老头两腮胡茬不自在地抖动,正想着不吭声地往堂子里溜去,却被黄音容一下叫住。“你说你,都是一朝重臣,还随女儿这样胡来,你好好给宝贝女儿相个公子不好?尽出馊主意招人嫌,我就没有见过你什么时候这么糊涂?”
“好了,好了,夫人,这事儿也就这么滴,想跟崔家攀上关系也没戏了。”金老头站定,挺直了腰,按耐住性子安抚了两句,便甩着袖子径直朝书房走去。
见金老头走开,金瑜珏也想溜之大吉,却被眼疾手快的金母一把拉住,“你给我站住,我就奇怪了,你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都在背地里忙这样龌蹉之事,你一个小姐,怎么没有个矜持样?你给我好好反省去,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准踏出门槛半步!”
“我又没犯错,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您以前不也是不顾黄家反对,死活跟了我爹?现在轮到我,干嘛关我禁闭?我做错了什么?”金瑜珏耍着倔强的性子猛地甩开金母拉着自己的手,哭嚷着,没等金母悬空的手落下来,转身就向厢房狂奔而去。
金母望着她的背影依旧不依不饶,拉扯着喉咙喊道,“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是没有犯错,我就怕你犯傻。等你心心念念的崔公子完了婚,就是你重获自由的日子。”
金母说完,转身又命令一旁的小红要严加看管。现在不是不能跨出金府大门的门槛,而是她小姐的闺房也不能踏出半步。
总之,这金府总归是黄音容说话算数,若不是黄音容,金钟就不可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说到底这金老头仰仗了黄家势力,对黄音容是有几分忌惮的,他在金府也不过就是一个耙耳朵而已。
当崔忈甫把赐婚的消息告诉崔元山后,崔元山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那魂不守舍的面庞又焕发了往日的光彩。可是依他对李霁的了解,那李家大小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屈服的,为了不出岔子,他决定自己先去沟通沟通,以防万一。
崔元山带着兴奋劲儿,一路策马奔腾,那马儿也撒欢似地踩着节奏,附和着崔元山的亢奋高歌。
正当在李府大门的一尺之外时,从头顶踩着尘土飞扬的一个黑影突然闪现在崔元山面前。
“吁...”崔元山赶紧拉紧了套马绳,马儿惊叫长鸣,前脚高高抬起,赶紧来了个急刹,差点就人仰马翻。
“你,找死啊?”被吓一跳的崔元山赶紧跳下马来,对着半空降临的人影狠狠骂道。
而眼前这个人驼着背,披头散发,一身藏青色披肩拖地,只是背对着他,并不言语。
“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眼睛没有瞎吧?干嘛挡着我的路?”崔元山偏着脖颈望去,也没瞧着点那人的面目,而那露出的几颗脚趾头上下翻动着,看似有几分得意。
崔元山越看越生气,这摆明了是故意恶狗挡道,于是他鼓着腮帮咬着一边的唇角就冲上前去准备一把掀开这个不识趣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