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夹着人字拖,披头散发地跟老妈下了楼来到院子门口。
她看见红色吉普车时,脑子瞬间清醒了。她和老妈一样,往车窗里一瞧,发现躺着一个人时,同样惊呆了。
不过她很快就淡定下来,准备跟老妈说没事,一转身就发现老妈神情紧张地拿着两根烧火棍,似乎随时准备正当防卫。
她强忍着笑意将老妈带回了屋里,说没事,车里的人,她认识,不是坏人。
尧慕妃这才放下心来,将烧火棍扔回了厨房。
宋倾城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又去了院子门口,见车里的人还在睡,便跑上了二楼,到车正上方对着的阳台,打开了蓝牙音箱,将音量调至最高,放了一首佐桥俊彦的钢琴曲——《觉醒》。
亢奋无比的曲音,把唐东泽从美美的睡梦中惊醒。
他皱着俊眉,打开了车天窗,抬头向上一看,一张溢满调皮捣蛋笑意的俏脸,和着绚烂的阳光,一起映入了他眼眸里。
他被惊醒的怒意烟消云散,朝上面的人儿,报以了一个阳光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在上面天真无邪地撩拨他:“帅哥,早上好呀!”
他在下面乖巧满足地回应她:“嗯,早上好!”
晨风拂过,荷香飘来,阳光暖暖,美人如画。
他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
“乡下早餐,粗茶淡饭,别见怪哈。”
尧慕妃热情地招呼着唐东泽吃早餐,她盛了一碗南瓜小米粥放在了他面前,又给他递过去一根热气腾腾的玉米。
唐东泽捧着小米粥,受宠若惊地说:“谢谢阿姨!”
冲动是魔鬼。
在过去体面优雅的日子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第一次与未来丈母娘的见面,他居然是穿着宽松丝薄的睡袍和夹脚人字拖。而第一次串门,居然还是两手空空。
他为此前接受的二三十年礼仪教养深感惭愧。
他小口地尝着粥,眼神往旁边的宋倾城身上转移,与她戏谑的目光一对,他尬笑着低头继续喝粥。
“唐总,哪里人呀?”
尧慕妃坐在唐东泽对面,面容和蔼地问道。
“祖籍浙江,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居深圳。”
唐东泽拘谨地笑了笑,“阿姨,您可以叫我阿泽。”
眼前的这位中年阿姨,身材高挑,体型姣好,长发卷起,眉眼柔和,面容虽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位十足的美人。
他再看看宋倾城,不由得笑了,这妞儿身材没有完全遗传到母亲的基因,瘦瘦弱弱,干干瘪瘪,除了皮肤白点,眼睛大点,头发多点,真看不出来是阿姨的女儿。
“看我干嘛?”
宋倾城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她想了一早上都没想明白,他说谎的理由是啥。
他跟她说,昨晚应酬后喝太多酒睡不着找了代驾出来兜风,不知咋地就兜到她家门口了。
这种理由骗骗小孩还行,骗她一个上过大学的人,一点意思都没。
车肯定是他开的,她家门口的监控摄像把昨晚坐驾驶位上的他拍得清清楚楚;至于是否醉驾,她没从车里闻到酒味,应该是没有;至于怎么如此精准地将车停在她家大门口,她猜测他肯定在车里装了GPS定位器,毕竟她从未告诉他她家的具体位置,而且她也从未用过他车上的导航。
“城城,没礼貌,怎么能对客户这么凶呢?”
尧慕妃对女儿嗔怪道,将新盛的一碗粥放在了唐东泽面前,不好意思地说道,“阿泽呀,你别见怪哈,我们家城城能力还是有的,就是从小脾气不是很好。来,再喝一碗粥。”
“我理解。做律师压力挺大的。谢谢阿姨。”
唐东泽善解人意地说道,瞥向宋倾城时,嘴角划过一个小人得志的笑容。
宋倾城翻了个大白眼,专心致志地啃玉米。
她瞧着老妈对唐东泽阿谀奉承的笑容,心想,女人真是善变,昨天还骂人家抠门让她记得涨律师费,今天就翻脸教训她不懂礼貌。人类果然最擅长喜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