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脸色有些红,“今儿烧得不如昨日重,身子也爽利了几分,已经好多了,多谢你们来看我。”
她无声的说道,‘走吧!’
那位爷心里的气还没顺,还在这里喋喋不休,谁知会生什么事?
季晴文知自己留在这里也无益,和林黛玉一起走了。
回了自己的屋子,林黛玉就开始抹眼泪。
一方面觉得自己撬了人家墙角:连个可心的丫头,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可怜:孤苦伶仃、连个倾诉的人也没有。
季晴文宽慰道,“姑娘也不是才来府里,宝玉的性子向来这样,只会由着性子嘴上叭叭,真指望他了,他又一点用处都没有。”
林黛玉微微蹙眉,“他是不喜俗物,偶尔性子怪诞了些,可心却是好的,对你我也从未无礼,当官之事,不是人人都想的,当个好官,更是难上加难。他既没这心思,若是强迫他走仕途,只怕适得其反,不过顺其自然。”
就是府上的日子过于奢靡,进少出多,长此以往,只怕生活难以为继。
小姑子与嫂子,天生就有些不对付,且她又不是正经小姑子,冒冒然去与琏二嫂子说管家之事,只怕她会觉得自己想夺权、居心不良。
唉!
季晴文惊诧于她的言语,怎么又开始向着贾宝玉了?
不是对他扛不起责的行为,也是不喜的吗?
“林姑娘!”她轻喊。
林黛玉伤感于自己客人身份,且这身份怕还得继续多年,不能随便掺和到贾府的事中去,又想要贾母和宝玉都好,思绪沉浸,一时没有理会季晴文。
季晴文更忧愁了。
邪术!
定是邪术侵袭了林妹妹,否则,好好的,她怎么又变了?
不得不说,她歪打正着。可惜,她没有办法。
另一边,贾宝玉自己在被子里闷了会儿,又坐了起来,看到桌上的香囊,喜上眉梢,“这是晴雯给我的?”
麝月道,“香囊是晴雯绣的,里面的符篆是林姑娘叫人去求的,雪雁还巴巴地跑来,说很灵验呢!”
“就这些东西,咱们什么时候没见过?二爷的寄名符还在寺里供着呢,这祛灾、保平安的、祈福的,什么时候少了?”她嘟囔。
她们真是少见多怪。
当然,也不能怪她们,林姑娘是表姑娘,除了身子弱些,没有其他毛病。
宝玉可不同,他衔玉而生,得祖宗庇佑,自然要常去寺里,符篆也常有。
贾宝玉没理会麝月的小心思,喜滋滋地把香囊挂在腰上,长舒一口气,“真香!果真是林妹妹和晴雯一起弄的东西,我这会儿心里舒畅得很。”
袭人咳嗽了几声。
贾宝玉赶紧跑过去,“怎么样?好些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麝月道,“我的二爷,您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听说老太太身子不舒服,让人免了请安,其他人可以不去,您不能不去瞧瞧的。”
贾宝玉一听,赶紧站起来往外走,“那你们好好照顾袭人,我去瞧瞧老太太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