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仁寿元年七月了。
太子杨广看到最终也没能害死李渊,让他辞任逃回了太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懊恼,对宇文述意犹未尽的说道:“张麻子这计也确实是妙,可惜被李渊这厮最后还是逃脱了,保的全身家性命不说,还功成身退。他在父王面前还是有分量的人啊?万一有一天东山再起,就是祸患了。可惜还白白害了李浑一家替他送了命。”
宇文述看到太子还是不罢休,阴狠的神秘一笑,说道:“太子您看?这厮已经告老还乡了,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了,您要是宅心仁厚说放过他,我们也就罢了;若觉得要斩草除根就不想放过他,下官还有一计,定可让李渊一家一个不留!”
太子笑道:“宇文兄,你心中早就有安排了?也不说出来。早用你的计谋,也就不用我们这么多人白白费了这么多周了!”
宇文述听了杨广如此说,急忙解释道:“太子殿下莫急,此计虽妙。但也是这个时点才可使用,用出来效果也才最好。”随即头凑到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太子听完,连连击掌,大赞道:“宇文兄!妙计!妙计啊!此事成后定将他李氏一门女眷全都赐予你。”
但转念一想,接着说道:“但是李渊他怎么说也是一员猛将,也不失心机,此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成功吧?。”
宇文述接着答道:“以下官之计,一定不辱太子使命;就是万一有个变化,没能最终结果了李渊这厮。太子放心,这次也一定让这厮吓怕了,让他再也不敢想着出来做官了,我们也就一样安心了。”
杨广听了,点点头:“也罢,这两个结果,无论哪个结果都是极好的。就按宇文兄你说的来!”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密谋到深夜,最终定下计策,誓要害死李渊方才罢了。
再说李渊这边,在朝中接到了任命他为河北道行台太原郡守的旨意,就好像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立刻打道回府并开始整顿行囊、安置府中下人等等,想要尽快离开这暗潮涌动的都城。
一大早,他坐在府邸门前的滴水檐下,望着满满一屋子常年跟着自己的下属,心情沉重,脸上显露出悲痛和不舍。他的双眼充满忧虑,目光柔和却又带着一丝坚定。眼角的皱纹凸显出他内心的沧桑,嘴唇紧闭,仿佛在强忍着无尽的哀伤。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扇子,轻轻摇晃,仿佛想借此挥去心头的阴霾。然而,扇子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异常寂寥,让人不禁心头一紧。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紧握扇子而变得苍白,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无奈。
每当他望向手下们,眼中都会闪过一丝不忍,那份深厚的情感让他的眼神变得越发温柔。然而,他又不得不做出决绝的决定,使得他的眼神中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哀求。
“诸位对我李渊有恩,一直跟随我左右。我李渊也是忠君职守之人,本想做个好官,好在京城也给诸位谋得个一官半职的,好让诸君终身有个依靠,也不枉各位跟随我多年。但如今,我李渊只能被迫离职,犹如丧家之犬,回到太原。各位都是有能力的人,你们大部分人就不要跟随我去太原了,在京城以你们的能力,还是能有所发展的。”他说罢,语气充满哀伤。
李渊为人耿直忠义,平日里就对属下诸多照料,众人大多都念着他的恩情,听到老爷这么说,一个个都是泪流满面,依依不舍。
看到属下如此对待自己,李渊更是感动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他强忍住泪水,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痕,接着说道:“诸君你们不必如此悲伤,我李渊就是今天不做官了,也不会要把你们抛弃了。我已经考虑了,现在有两条路给诸位选择:一是:家中有些资产的有田地可以耕种,有店铺可以维持生计的,就不必随我远去太原担惊受怕了。二是诸位在京城有亲人的,或者在京城有其他关系的,能谋得个一官半职的,也就都留在京城吧!这样对你们更好。剩下的诸位,如果在京城无亲无故,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愿意的话就跟着我一起去太原,我李渊无德无能,现在虎落平阳。但再怎么样,总也会给跟着我的各位谋个安身立命之所,请诸位放心。”
众多手下纷纷都站了出来,有许多人更是跃跃欲试,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小人愿意跟随老爷。”一时间只见李府人潮涌动,让人分辨不清谁是愿去的谁是去不了的。
唐公李渊早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于是吩咐众人:“请你们分成两波吧:愿意跟随我去太原的站在东边的台阶下,要留在长安不走的站在这西边台阶。”唐公一边吩咐,一边也忍不住暗暗的想:“愿意选择跟我这么远行,前途未卜的人。应该不会很多的。”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凡只要能抽出身的人,都愿意跟随他去太原。有的人甚至先前都站上了西边台阶,想了想又转到东边去站定了,最终两边的人数大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