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黄大燊眼疾手快地截住了一个女子伸到小师叔祖背后的手。
那名女子穿着珍珠旗袍,姿态婀娜,面容如夭桃浓李,但身上满满的风尘味,应该是俱乐部里的职业女郎。
女子哪里料到,这个在桌前得意忘形的青年,如此敏锐的发现了自己的举动,她神色一惊杏目睁圆,吓得松开了指尖捏着的一缕发丝。
到底是被仔细调教过的,女子见东窗事发,便想用美人计,芙蓉面上渐渐盈满委屈和不得已。
看到丝发飘落,黄大燊心下骇然,那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怒目而视,甩开女郎的腕子,冷声道:“楚楚可怜对我没用,再敢造次,女人我也打的。”
拿小师叔祖的头发,想做什么下三滥的把戏,别以为他不知道!
冚家福贵!!!!!
逮住那个混账,就打得他屁股开花,教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一男一女的情态,也不全然无人察觉。
但整日孵在俱乐部里,纯粹来消遣的客人都盯着台桌,想要借这个场子广交朋友的,也盯着林慧慧这个人,心里盘算着值不值得结交,剩下存粹是看热闹的,毕竟有人风头正劲,树大招风,看戏就好,以免殃及池鱼。
而三层临中庭的咖啡桌上,坐着两个正在喝咖啡的男子,一位年纪稍长,一位比较年轻,青年的目光一直落在风头正劲的女士身上。
他神情专注认真,带着男子初心懵懂的青涩,显然不是看热闹的。
青年目光如炬,那位女士身边有些异动,就立刻被他敏锐地捕捉。
坐在对面的稍年长的男子,开始只是调侃的观望,心道好友终于看一个女人看得入迷,待发现青年目光骤冷,神色肃正的盯着一处,便好奇地顺着好友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跟着女士的白衣青年和俱乐部女郎似乎有些口角。
这是俱乐部常用的手段,美人计罢了。
年长些的男子见怪不怪,这种场合东家不来几个魑魅魍魉,耍横手的反倒不正常了,所谓江湖道义这玩意,值几斤几两!
要在黑白两道上混,哪能让人轻易踢馆!
看来,是不能善了咯。
“闻山,你要做什么。”才收回视线,穿着长褂稍年长的男子便低声惊呼,只因,对面的青年豁地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路见不平。”被唤做闻山的青年,大概二十五六岁,五官深邃身形魁伟,相同的西装三件套打扮,被他穿出了鹤立鸡群之感,那些二世祖虽贵气有余,却是空有皮囊软骨头,不如青年刚毅英朗。
长褂男子是过来人,他哪不知道好友的心思:“这个俱乐部,每天多少富家子女在这里倾家荡产,不见你拔刀相助,怎么,人家一进来你便移不开眼,是动了凡心。”
“没你想的如此不堪。”青年面上一热,好像被点中了心事,极力否认起来。
“那位女士不简单,她若是已婚,你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位大杀四方的女士,打扮成熟又妩媚,论姿色其实中庸,胜于神态三分慵懒七分潇洒,骨子里透着野性的自信,这些闪光点哪怕在上海的进步女性身上都是极少见的。
这样的女子最是能吸引,他好友这种情窦初开,过着苦行僧一样日子的男人。
青年闻言剑眉紧着,不置可否,匆匆丢下了一句话,起身下楼朝着那位女士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哎,愣头青,年长的男子见他一意孤行,只好招来侍应,要了部电话,看架势是要闹大的样子,他得和表叔打个招呼,免得这个愣头青破了皮伤了手脚的,自己回家就要负荆请罪。
如果有后悔药,他倒是要嗑一瓶下去,蛊惑这个愣头青来这中花花世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