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崩炙如何,连他一同死了又如何,他没有需要庇佑的人,也没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按真神年岁而计,童竺尚未成年,可他已经历经十七世因果轮回,他早玩腻了。
有一件事童竺从未隐瞒,此番再入人界,除了找些乐子,童竺别无他想。
只是这乐子不是寄情山水,也不是贪恋红尘,童竺只是想亲眼见见,见见这天谕的妖女如何灭世,见见四界之争何时爆发,见见什么是海沸山裂生灵涂炭,他无比,无比期待。
童竺……一早知道南棠是什么人,早到京都城外第一次相见之时,早到……未曾见面时。
她该是强大的,是尊贵的,是凌驾于四界之上的。
她擦出一道伤痕流一滴血都难以原谅,她该是和天道一样,和他自己一样,她该是……是长了眼的。
他追随她,辅佐她,他心甘情愿供她驱使,本不是因为什么情愫,而是这妖女……是他对世间是非公正的,最后一点期待。
所以有一见如故硅步不离,所以有鼎力相助另眼相待。
可还有不该有的,不该有函矢相攻,不该有蹈袭覆辙,不该有……破死忘生。
本该一戏到底,可怜造化弄人。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或许是头次见面那句脱口而出的猫儿,或许是散落在雪地里又被小心拾起的菊花,或许是不容拒绝塞进嘴里的丹药,又或者……
斩束缚去枷锁,出淤泥得新生。
他姐姐说,这是上上签。
童竺起初想成为一切的见证者,后来想成为天道的参与者,最后的最后,倒不如……永远做一只猫。
如果可以,这一切,童竺都不想说。
什么西方真神什么四界众生,什么事主应卦什么算者应劫,那都不是只猫该想的。
可童竺没料到到,当真可以……
南棠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催促,也没有追问。
她像是等待狩猎的野兽,拥有无尽的耐心,童竺在这僵持中率先败下阵来,他刚要开口,南棠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少女声音轻缓,仿佛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
“那便不说吧 ……”
童竺见识过很多次,她如何一步步将人逼到死路,如何一点一点撬开对方的嘴巴,她尖锐,强势,执着到无所不用其极。
每一个想长久跟在她身边的人,都要被一层一层剥开血肉砸断骨头在残渣里翻出所有过往。
可她对着他时却说,
那便不说吧……
………………
这周双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