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令使轻叹了口气,“我暗营出来的人个个忠心,可惜良驹无伯乐,徒劳也……”
他甩手,一副铁面摔在暗一面前。
“这面具由五公主亲手去的,是也不是?”
“……是。”
暗营出去的在序暗卫,若是被主人去了面具那便是去了暗卫之职,此后要么遣回暗营,要么只留做侍奉枕席之用。
然五公主年幼,并不知内情,也言明无意收他入房,按理说他大可以重新带回去假装没发生这事,也不会因此被人揪了把柄。
可主人似乎……有些喜欢他这张脸。
暗一记得,主人取掉他面具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所以再次回禀时,他复又摘了。
掌令使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暗营的规矩,只有得了主人青睐侍奉床榻才可褪去面具,你本是名刀利刃,偏被这庸才当了人见人骑的娼妓使,你当真服吗?”
暗一狠狠呸出一口血沫:“掌令使说笑,我本就是卑贱之人,刀山火海里讨一口吃食罢了,算哪门子名刀。娼妓也好,娈宠也罢,掌令使怎么说我……都不打紧。” 他眼眸如霜。
“五公主……五公主是正统的王室血脉,先王后嫡出的公主,掌令使出言侮辱,不怕……不怕抄家灭族吗?”
暗一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压制的人脚下猛得用力,暗一当即呕出一口血来。
“冥顽不灵!”
掌令使冷哼一声,挥手间左右来人各执一柄长刀,猛得穿透了暗一两侧的肩胛骨,将人死死钉在地上。
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惨叫在地牢中久久回荡。令人窒息的剧痛过后,暗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他入暗营地牢已过四个时辰,只伤皮肉未动筋骨,纵使是肩胛这两柄长刀,也巧妙的避开了筋脉,这路数倒不像责罚,而像……刑讯!
想通这里,暗一突然就笑开了,声音低哑震得肺腑生疼。
“先……生。”他轻轻挑眉唤道,对面男人的身形一顿。
很多年没人这么叫他了,暗一那期,是他成为掌令使前带得最后一批人,而暗字一号,是他带过最优秀的学生。
“先生于西晋……鞠躬尽瘁二十余载……若非受制于暗卫之名,区区掌令使……怎够容功?先生淡泊……此身忠于西晋,忠于王上,又怎会辱我忠心。”
”暗一在粗糙的地面上蹭去唇边的血,一字一顿说道。
“五公主从未辱没过我,我亦从未背叛主人,我与先生……十年师生之名,我知先生,先生也当知我。”
“此次我护主不力,若主人疑我,千般刑法我都认……先生无需出言试探,那些劳什子话……我不爱听!暗一此生只认一主……先生不必全我筋骨,只求保我丹心……”
掌令使长久未言,暗一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