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竺漫不经心的看着殿上众人,南棠料的已是大半,她没有猜到的是,走二王子这条路是下策,原本北羌要的是她的命。
北羌的刺客拖到这时候招供,正是在等殿上的结果。若得杀上官灵雁,那便是咬荣妃里应外合,牵出曹家指使两次行刺。到时晋王不肯认下这惊天丑闻,也不愿折自己的王子偿命,顶罪的必是北羌使团。
这群人本就是死士,朝贡是假,拿命搅乱西晋这潭春水才是真,如此也算死得其所,可轩辕家却未必肯吃这个哑巴亏。
晋王身边最后的钉子被除,但凡轩辕家有些血性便会举清君侧的旗号起兵。若没有也不防,只要让人以为轩辕家反了就行。
只可惜乌长悲凭空冒出来保下了她,其实不是他出手,童竺也不会让南棠死在这儿。
他入世只是找乐子,又不是当真为了护佑北羌。什么上策下策的他不在乎,此番他是受人托忠人事,把该说的话说了就算完成任务,当真拿娇蛮公主和憨傻王子比起来,明显还是前者活着更有趣。
何况……那人还会叫他猫儿。
可惜了,连南棠都不信,这北羌人又怎能料到,晋王对先王后是实打实的伉俪情深,对五公主也当真是舐犊之情。
晋王转眼看向南棠,心下一寒。少女素色衣裙简单发髻,白净的脸上粉黛轻薄,哪有半分往日在宫中时的艳丽模样。
难道真是……
童竺见他面露迟疑,又加了把火,他同身下的坐骑逐渐变得透明,缥缈的声音仿佛自天边起。
“金枝已逝,妖邪夺体,虽水亦水,然鱼非鱼,鬼祟不除,祸国殃民……”
那庞然大物驮着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轩辕景阳举刀便砍,却只砍到了一片虚影。
殿中近卫皆是四下张望,震惊中正准备押北羌使臣下殿的都停了脚步。轩辕景阳高声道:“陛下圣明,万不会信这北羌妖师的谗言!”
便有与轩辕家交好的武将帮言:“他都扔下这一众北羌人自己跑了,能是什么在世活佛!”
轩辕景阳回身急急瞥向南棠打了个眼色,但愿这外甥女别再抽邪风了,趁着晋王金口玉言早早下了台阶才好,非护着个暗卫,难道真是色迷了心窍?
南棠视若无睹,上前一步护在了那暗卫身前,轩辕景阳几乎想以头撞柱。
南棠表情不变,说她色迷心窍倒也不冤,今天这晋王之下死谁她都不会掺和半分,但乌长悲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