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看了看那主使的尸身,可惜他一把年纪都没活明白,无论是对人还是小狗,说话都是要算话的。
她收回思绪开口道:“父王,母后梦中曾教导儿臣,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奴才搭上最后的生路为儿臣翻案,实在不能辜负。”
南棠叩头,换了称呼:“不是雁儿不体恤父王,父王这些年的疼爱雁儿都明白。只是……”南棠看了看还散在地上的药丸,这里只有13粒。
她叹了口气:“只是他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晋王看向她,几次欲言又止,那模样让人看了心里酸楚。
其实南棠知道,晋王之所以不愿旧案重提,是因为沈知渝一家已经斩首,这事儿就算翻了案也是覆水难收。
身为天子,怎会错杀忠良。南棠这不是在让他审案,这是凭着他的宠爱,逼他低头。
南棠轻叹一口气,她不是非逼着老父亲认错,只是时势迫人。
沈知渝这人远没有看起来麻烦,以他现在的心智,想要的根本不是晋王的性命,更不是这天下,他只想讨个公道,想给沈家留个清白。
若是能现在了却他这个愿望,可比等他入绝境成了龙,有能耐成全自己时,再求他手下留情放过晋王简单多了。
既然任务主线是沈知渝造反屠杀西晋王室,统一天下成为人皇。那南棠这一逼,就不光是想给沈家逼出个清白身,更是想给晋王逼出一条养老归田的活路。
“雁儿……”晋王看着她,“你真要如此吗?”
南棠叩首:“请父王成全。”
殿上安静良久,晋王长叹一声,手在桌上点了点:“呈上来吧。”
孙德喜亲自走到沈知渝面前,双手来接。沈知渝微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肩胛和膝盖的伤口锥心刺骨的疼痛。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打开了整整三层油纸。哪怕他前襟已浸透鲜血,这文书也没污去分毫。
他俯身长叩,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人心惊:“罪奴谢陛下,谢五公主。”
“十日后早朝毕,于光明殿御审。”晋王只放下这一句话,沈知渝还想再言,南棠拦了他一下,看着殿上众人陆续离去,南棠轻声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过这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