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只得命令宫人将酒收了,让伯邑考平身,说:“卿既然坚决不饮酒,那就依旧用心传琴吧。”伯邑考领旨,依旧抚琴,像之前那样勾拨多时。
妲己突然说:“我坐在上面,你坐在下面,相隔着挺远的,按弦都有很多错乱的,很不方便,怎能一下子熟络起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又离得近,可以按纳,有什么不可以的。”
伯邑考说道:“练习久了自然就精通了,娘娘不必性急。”
妲己说道:“不是这回事。今晚不能练熟练,明天陛下问我,我将如何回答?你可移到上坐来,我就坐在你的怀里,你握住我的双手教授这个琴艺,不用一会儿就能熟练掌握,何必拖延时间呢?”
妲己说的话,把伯邑考的魂魄都吓得飞出万里之外。
伯邑考心里想:“这是命中注定的,看来是难以逃脱这个厄运了,只能做个忠诚正直,清清白白的人,即使死了也不辜负了父亲的教导。忠言直谏,即便是死了也甘心!”
于是伯邑考正色奏道:“娘娘所说的话,使臣子觉得即使过了万年,自己仍然是猪狗不如的人!史官在典章中记载着,那样的话娘娘还怎么做皇后!娘娘是天下万姓的国母,受到天下诸侯的供贺,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尊贵,掌管着六宫金阙的权利;如今因为传琴的事,亵渎了您的尊严,实在是有失体统!如果这件事让外界知道,即使娘娘冰清玉洁,但天下万世又怎么会相信呢?娘娘请不要着急,不要让旁观者有辱于至尊。”
这些话把妲己羞得面红耳赤,无话可说。于是传旨让伯邑考暂时退下。伯邑考下了摘星楼,回了皇华馆驿。
第二天早上,纣王问妲己:“昨晚伯邑考传授琴艺,是否练精通了呢?”
妲己枕边挑剔,乘机说:“臣妾启奏陛下:昨晚伯邑考无心传琴,反而心生不良之念,用言语调戏臣妾,毫无为人臣子的礼节。臣妾不得不奏明陛下。”
纣王闻言大怒:“这个匹夫竟敢如此!”随即起来整饬用膳,传旨:“宣召伯邑考。”
伯邑考在馆驿听到命令后立即赶到摘星楼下候旨。纣王命令:“宣上楼来。”
伯邑考上楼,叩头拜俯在地。纣王问:“昨日传授琴艺,为什么不尽心相传,反而迁延时刻这是什么原因?”
伯邑考奏道:“学琴之事,要在心坚意诚的心态下,才能习练精熟。”
妲己在旁边说道:“琴中之法没有别的,如果讲得仔细分明,听的深思斟酌思量,怎么会有练不精熟的道理呢。只是因为你传授的不明白、讲解得糊涂,这样子我怎么能通晓音律的精髓。”
纣王听了妲己的话,不便追问昨晚的事,只好说:“你再抚一曲与联亲听,看看是怎么样的。”
伯邑考受命后跪地而坐抚弄瑶琴。
纣王静听琴内之音,都是忠心爱国的意境,并没有一点欺骗诽谤之意,不知道给伯邑考安个什么罪名。
妲己看到纣王没有给伯邑考定罪的心,就挑拨说:“伯邑考进贡的白面猿猴,很擅长唱歌,陛下有没有听过它唱歌呢?”
纣王说:“昨晚上听琴耽误了,没有看它表演,今天让邑考送到楼上来试唱一曲,怎么样呢?”
于是伯邑考领旨回到馆驿,将猿猴送上摘星楼,打开了红色笼子放出猿猴。伯邑考将檀板递给白猿。白猿轻敲檀板,婉转唱了起来,歌声像是乐器笙簧演奏,满楼嘹亮,高音像是凤凰鸣叫,低音像是鸾啼一样完美,忧愁的人听了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欢乐的人听了抚掌大笑。哭泣的人听了而止泪,聪明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纣王听了颠倒情怀。妲己听了芳心如醉;宫人听了觉得世上稀有。那猿猴只唱得神仙着迷嫦娥侧耳倾听。把妲己唱得意乱情迷,如醉如痴,不由自主将她的狐狸原形都唱出来了。
这白猴是千年得道之猿,修到十二重楼的横骨都没了,所以能歌善舞,还修成火眼金睛,看得见人间妖怪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