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捕头点头准了,捕快们这才放开了一条缝隙,好让她们进到里头去。
“其余人都安静!”
惊堂木响,围观的百姓们彻底噤了声。
只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冯淑珍的身上还算是干净,一伸手,就将两个女儿拦在了怀里。
“不怕不怕,阿娘在这儿……”
冯淑珍轻声哄道,没有血色的脸却显得十分吓人。
张婶一听见两个小丫头的哭声就晓得自家男人也来了,一扭头便瞧见了自家男人和儿子正满脸急切的望着自己。
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张婶便收回了视线。
“既然被告迟迟未到,责罚便留在最后头来,就由原告先说吧。”
齐县令揉了揉眉心,一拍惊堂木,大家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苏晴和苏静两个小丫头也都瑟缩了一下,不敢再继续哭出声。
“苏月月,本县令且问你,你状纸上所述是否属实?”
“民女所述句句属实!”
苏月月虽然心里害怕,可自己的身后便是阿娘和妹妹们,无论她有多害怕,现在也只能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那你状纸中所说,你的阿奶苏李氏和小叔苏老三曾试图半夜绑人,将你卖出去,这件事情可有证据?”
“县令大人不知,我阿爹不久前因病去世,半个月前他还未出头七,我阿奶便来家中闹过一次,妄想将我们母女四人赶出家门,那处院落是当年我们一家与老宅分家之后修建的,我们自然不肯搬走,那次之后我阿奶便心怀怨恨。
第二天夜里她就带着我的小叔趁夜闯进家中,想要将我偷偷绑走卖给别人做妾。”
“你是如何知晓,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看着苏月月瘦小的身形,如果她说的句句属实,齐县令并不觉得她能逃得掉。
“阿爹生前对我很好,那日夜里我坐在院里的梨树下思念阿爹,却不想意外睡着,等再醒的时候,就听见了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
农家院子里会堆积些木柴,柴刀也就放在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起初我以为是有贼人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这才偷了过来,就拿了柴刀准备防身。
我的呼救声惊动了隔壁的邻居,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我阿奶和小叔绑了我要逃,这才将我救下。”
“那你可有证据?人证物证,是否齐全?”
“有的。”苏月月抬头正对上了齐县令的视线。
“我拿了柴刀防身,争执间柴刀被我小叔夺去,他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伤疤,村里的郎中说无法救治,他们便带我来了镇上的医馆,医馆内的小药童和大夫都可以替我作证!
民女手臂上的伤疤也还在那儿!”
说话间,苏月月已经撸起了袖子,将被遮挡住的伤口暴露在了人前。
齐县令原本还带着怀疑的眼神在看见她手臂上的伤口之后彻底愣住了。
那条疤痕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在少女纤细的手臂上显得格外可怖。
“那状纸中的第二件蓄意杀人,又算如何?”
他有些不敢想了,自己管辖范围里的这个小小清水镇,还会有哪些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衙门外的百姓们齐齐竖起了耳朵,只想赶紧听到后续。
人群里的陆行舟则是微微蹙眉,看着衙门内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