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岑靖不得不来到了时府,斟酌着用词对时苒小心翼翼道,“阿苒,你也是清楚我的情况的。我一时半会儿的确无法买到一处合适的宅邸,若是太寒酸破落的,我也觉得是委屈了你。不知……”
岑靖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下。
在知道时苒之前对自己的爱慕不过是做出来的模样后,岑靖在时苒的面前便没了以往的底气。
那日琴阁的一巴掌,彻底扇碎了他这些时日的浮躁和得意。
他如今所依仗的,只有时苒。
若是时苒想要悔婚,他也根本没有说不的资格。
所以,他必须先哄着时苒成了亲,而后再慢慢谋划其他。
为了这场婚事,他甚至放弃了崔真仪。
所以,婚事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时苒坐在上首,慢悠悠品着今年新到的雨前龙井,听到时苒的话,她直接嗤笑出声。
“岑靖,你不会厚颜无耻说出要让我借钱或者借宅子给你充场面的话吧?”
时苒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张芙蓉面彻底冷了下来。
“成亲之日所有花销,都是我时家来出,你岑大才子若是连个像样点的宅子都没有。依我看,这婚事倒也不必这么着急了。左右我爹爹和兄长也不愿我早早嫁人,再留上几年想来他们也十分乐意。”
时苒笃定,岑靖没的选。
岑靖下意识喉间一堵。
你不急,可我急啊!
他还指望着靠时家尽快混个一官半职呢。
不过,看到如今时苒的态度,和她越发冷下的态度,岑靖知道,他决不能张口让时家来出这个宅子了。
他立刻温声道,“阿苒误会了。便是再难,为了我同阿苒的婚事,我都会去努力做到。只是不知阿苒对这宅子可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置办周全。”
时苒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我也知你出身,不会过于为难你。上个月,平江侯家小姐出嫁,嫁的是新科探花郎,这探花郎,也是平民出身。故而,只要,不弱于那间宅邸便可。”
这还叫不为难?
岑靖简直要吐血了。
那新科状元郎的确也是平民出身,可他家中是两江豪商,家资巨富。
那成亲的宅邸,是买的之前一位大学士的宅邸,十足雅致大方,寻常官员府邸都无法同其比拟。
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如今距离成亲还不到半年了,自己从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可再为难,岑靖也只能咬着牙点了头。
回到自己宅子后,他立刻就犯了愁。
自己如今在上京城,扬的是才子名,结交的也多是清流公子。
一些真正有权有钱的阶级,除了上次设计了自己一把的姚其正,目前他还没搭上旁人。
这也是上次,明明是去琴阁寻欢这种让人拿把柄的事,他还是跟着去了。
岑靖他,实在太缺人脉了。
一个虚无的才子之名,并没有办法为他带来实质的好处。
加上上次时苒大闹琴阁一事,更是为他的名声加了一层风流的阴影,让他距离那些世家门阀之辈更加远了几分。
毕竟,在那些人眼中,尚未成为时家婿便开始闹出这许多风流韵事,显然是为人并不聪明的表现。
而他们结交,最怕的就是这种自以为聪明的蠢人。
遇见了,自然要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