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淳于狄安,还不是几年后那副万事不入眼的颓唐模样。
少年郎的锐气与锋芒,在他的身上有了最好的体现。
看着眼前的人,阿媖几乎浑身都僵住了。
她刚想开口替公主顶罪,身后的时苒轻柔开口了。
“大魏同西越联姻,乃是两国大喜之事。本宫不过是,为这桩喜事添点彩头而已。怎么?三王子也信奉那些吉利不吉利的说法?”
时苒缓缓从袖中抽出短剑,就那么光明正大放在了矮桌之上。
丝毫不避讳,地上那人是她所杀。
淳于狄安的眼眸微眯。
这位公主大妃,和传闻中的可不太一样。
西越王庭对这位和亲而来的公主可是好奇万分,毕竟,空悬了十多年的大妃之位,一朝被一个大魏人拿到。
且此人背靠大魏皇室,谁也不知,她会给西越王庭带来怎样的风波与改变。
早在婚事初定之时,几乎所有人都早已调查到了关于惠仪公主宗兰漪的一手情报。
帝后所出的嫡公主,备受宠爱,是皇城最为璀璨的宝珠。
精通诗书礼乐,性情恭谦柔顺。
几乎是大魏清流名士们最为推崇的淑女典范。
可如今一见,似乎并不是这般模样。
若是时苒知道淳于狄安所想,一定会打趣他一句。
传言并不可信。
公主的身份,就足以让所有传言的真实度大打折扣。
宗兰漪不是如此。
自己更不是如此。
“大妃好胆量、好口才,也当真是心狠。伺候自己十余年的人都能如此干脆下手。”
淳于狄安已经迅速将地上的尸体和名册上的名字对上了号。
他好奇,到底这个奴婢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会让一位公主不顾如今的情形,直接对其出手。
“更心狠的还有呢。”
时苒微微往后靠向玉枕,姿态松弛,似乎并不把如今的事放在眼里。
“阿媖,出去候着吧。”
阿媖虽然疑惑,也觉得公主尚未成婚,此刻同未来继子同处一辆马车之内,似乎于理不合。
但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知道管住自己的嘴。
恭敬行礼,阿媖低声回道,“是,公主。”
而后轻轻推开马车的车门下了车,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时苒看向淳于狄安,见他似乎还在观察地上那具尸体,于是低声道。
“三王子不必再看了,本宫杀她,是因为她存了不该有的心。她的兄长死在了同西越的战场之上,她心存死志,身上藏了足以让两国联盟为此破裂的剧毒。你说,如此之人,本宫岂能留她。”
时苒知道,阿奴的身上,必定有毒药。
至于她兄长的事,那便是时苒随口胡说的。
淳于狄安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婢女,不远千里调动皇都的人去彻查。
至于毒药,那是宗兰漪交代的。
一旦自己有了暴露之举,便让阿奴解决掉自己。
话本中,这阿奴一直自诩乃是真公主的婢女,对原主多方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