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来到太子席前,对着众人单膝跪下,抱手行礼:“太子殿下。诸位大人。”
“起身吧。”太子李政说完,转头对那紫衣的太子太傅道,“先生,这是本宫的幽卫,叫苏沉。”
苏沉站直身子,任那两根大小茄子一齐将他上下打量。
浅紫色的嫩茄子看了一会儿便无聊的移开了目光,而一身深紫的老茄子道:“传言不虚,果然英雄出少年。”
太子李政又对苏沉道:“苏沉,这位是新到任的太子太傅,凌大人。还有这位,是来东宫做太子伴读的裴相府二公子,名叫裴子瑜。”
苏沉恭敬行礼:“凌大人,裴大人。”
他方才已听闻两人是师生,如今近看,倒是有几分相似的,裴姓少年黑发如缎被玉冠束起,余下的垂在肩上,表情有些严肃坐姿也板正,一看就是世家出身。凌太傅虽然上些年岁,却也是显年轻的一副容貌,看着白净又和善,颇有大儒风范。
凌太傅温声笑道:“不必多礼了。”
苏沉正奇怪皇后娘娘为什么叫他来这,难道不怕二皇子见了又造谣生事?便听见主座上又遣下来一个宫女,对太子李政道:“太子殿下,娘娘有请。”
太子李政似乎早有准备,起身朝主座上的帝后走去,经过苏沉时给了个眼神,苏沉便也会意,跟了上去。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太子捋起衣摆,恭恭敬敬的跪在主座前。苏沉见状,也立刻跟着太子殿下跪了下去。
“起身吧。”
元成帝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苏沉。
盛皇后适时道:“陛下可还记得这位少年,有一年春狩时,他年仅七岁,便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您一时高兴,赏了他一张黑角弓的。”
元成帝贵人忘事,眯着眼想了许久,方点头笑道:“记起来了,那时还是个小不点孩子。”
盛皇后又对太子道:“政儿,母后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这孩子如今在长清宫也留了一段时日了。明日你便将他领回东宫去吧。”
“谢母后替儿臣管教幽卫。”
盛皇后道:“谈不上管教,本就是个好孩子,一时心切犯错罢了。”
元成帝显然相当喜欢太子,在旁看这一出,只是笑着问:“替太子管教?这是怎么了?”
太子李政解释道:“回父皇,儿臣未能管教好东宫幽卫,平日里任其跋扈张扬,竟在校场与万福宫中的宦官们起了冲突。”
元成帝闻言,不怒自威的脸便立时沉了下来:“万福宫的奴才都敢冲撞东宫了?朕宫里的校场也是给阉人用的?把老二叫上来!”
盛皇后劝道:“其实也谈不上冲撞,武艺切磋罢了。算了。”
虽然皇后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可元成帝毕竟脸上愠怒未消,宫人们哪敢怠慢,立刻跑下去找二皇子来。
二皇子匆匆赶来,见到元成帝的脸色便吓得脸色一白,滑跪在龙榻前:“儿、儿臣参见父皇。”
元成帝上去抬腿便是一脚:“你养的好阉人!东宫和朕的幽卫军也不放在眼里了!”
苏沉心道,这一脚好生熟悉,在哪里见过似得。
又想。在场怎么也没个可心的宫人?倒是给圣上递个鞭子啊。
二皇子被踹得跌坐在旁,吓得浑身哆嗦,又重新贴面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念着:“儿臣知错,儿臣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