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官聘聘婷婷,方才扎堆时不见得出众,如今单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两人自觉走到太子身侧,苏沉便自然而然的退开了一步。
太子李政目光澄澈看着二人,道:“你们去收拾一下东西,今日宴后便跟着本宫去东宫吧。”
太子李政仙姿玉质,仪表堂堂,又不以权压人,说话款语温言,两个女官想到今夜要承幸这样的人物,都立时羞红了脸,应声退下。
“苏沉。”
待四周旁人都退下后,太子李政又唤了苏沉的名字。
“属下在。”苏沉又单膝跪下。
太子怔住,道:“没外人在,就别这么拘谨了。”
“是。”苏沉于是起身看着太子,听候差遣。
太子李政被方才这一出闹的,想要闲聊的心也散了几分,又整合了一番,才另起话头道:“适才,见你与八弟言笑晏晏,实在难得,八弟不常与人这般亲近。”
苏沉一笑:“誉王殿下年岁虽小,却已积威于长清宫,实在是有……圣上之风范。”
尤其那踹人的动作,简直和元成帝如出一辙。
太子李政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也忍不住笑了:“八弟确实很像父皇。”
苏沉忽而记起方才小誉王席间那孤独消沉的背影,一时笑凝固在脸上:“……可是……今日……”
太子李政道:“父皇今日确实话说得重了。不过,教训的却是无错的。作为兄长,本该爱怜弟弟,他与九弟同在长清宫,如此疏远,便是错处。”
苏沉心道:说是兄长……可誉王殿下他只比寿王殿下大几个时辰……单凭这几个时辰,便要他做兄长做表率,也待他过于苛刻了吧。
而且这不过是他今日看见的,谁知道过去八年里,有多少次这样的事发生呢?如果次次都如此偏颇,小誉王自然会厌恶更受关爱的弟弟了。
李政似乎是猜到他所想,叹道:“不论年长几个时辰,兄长便是兄长。人总是要活在自己身份中的……谁也逃不脱……各自的苦衷,又能与谁去说?”
那后半句,倒好像不是在说誉王之事了。苏沉抬起眼帘看着太子,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殿下是一国储君,自当属于天下人。”苏沉缓缓道,“正如属下是殿下的幽卫,便永远属于殿下。”
各自活在身份中,恪守着本分,便是如此了吧?
李政垂下眼帘,唇角抬了抬,但最终却也没有露出那好看的微笑。
“明日,你便回东宫吧。”
说罢,他摁着扶手从那张椅子上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出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