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你醒了呀。”
正在思索的岑曦被一道高亢的声音打断,慢慢睁大了眼皮,姑娘的名字也是岑西,不过是东西的“西”,好在念起来一样,反正之后进入耳朵的,都被岑曦自动归为“曦”字了。
“嗯。”岑曦感受到牛车停了下来,就坐起了身子。
瘪犊子玩意儿,差点又躺回去,这腰背、四肢仿佛错位了一般,身下毫无铺垫的牛车板昭示了一切,她是被颠成这样儿的。
“这位小知青醒了啊,那快下车吧,咱们大队里的牛不能拉很重的东西。”
东西?她不如东西?还是她是个东西?
岑曦抬头看去,是一位皮肤黝黑,身形瘦小,差不多不惑之年的男子走过来催促,脸上不耐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是真嫌弃。
谁爱坐牛车了,她醒来就躺着了好吗,岑曦傲娇得内里嘀咕,但手脚非常利索的下去了,然后空出来的那个尾部位置被填补上了几个前头垒得高高的“包袱”,牛车整体平衡了些,接着毫不留恋的重新动了起来。
牵着牛的男人不忘转头喊道,“都快些,不然走到公社天都要黑了。”
“岑曦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跟死了一样,吓了我们一跳。”
岑曦看着同时看过来的七双眼睛,随意打量了一圈,高矮黑黄白都有,一致的是都不胖,想到刚刚看到的自己现在的身子,嗯,也是个瘦子,结合记忆明白,这是个吃不饱的年头。
“没事。”岑曦回了一句,然后身边的七个人三三俩俩的往前接着走了。
“乐乐你理她做啥,一脸晦气样,没准之前是装的,坐了一个小时的牛车呢,不像我们,腿都快走断了。”孙红英拉着陆乐乐边走边说,还不忘回头瞪了岑曦两眼。
岑曦浑不在意,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着,脑子不断动着,梳理着目前的情况,也看着眼前的景象。
从这条黄泥路看去,橙红色的夕阳几乎和望不到头的黄泥路形成一色,路的两侧则是满目的绿,其中夹杂着光彩四溢的野花,头顶是清透的灰蓝,而迎着光行走的人色彩就匮乏多了。
自己前头七个人加上一头牛,就三色,黑、灰、蓝,个别衣服、裤子还有不明显的补丁,跟自己的不相上下……
岑曦低头感慨的时候看到了一点嵌在黑色布鞋上的俏皮红,灵活的动了动,似乎是自己裹了层外衣的大脚趾。
不敢置信的略微弯腰仔细瞅……
是她过于自傲了,这些人里头,属她最贫穷。
不过还好,岑曦直起腰脸上重新挂上了自信,一边走一边欣赏自己不太美观的左手心。
刚醒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左手心上的那个粉嫩花瓣状烫伤印,跟药田玉玉佩长得很像,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能感受到药田玉空间了。
虽说只有一亩药田,一间竹屋,但曾经积累下来的珍贵药材可是无价之宝。
更不要说自己的一手医术,兰国医仙继承人的名头可不是噱头,是实打实的实力。
衣服、鞋子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