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缡王打开了扇子,轻轻扇动着,十分惬意。他郑重其事地嘱托道:“自然是放心多了,嬷嬷可要看好这乡野村妇,乡野村妇没见过世面,偌大的王都十分繁华,她很容易走丢的。”
瑶霜鼓气道:“是是是,秋霜一定不会走丢,六殿下也要注意一点,万一您走丢了,王都可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琛缡王用扇柄敲了下瑶霜的头,笑道:“你这乡野村妇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王可不会劳苦自己,费心费力地去找春花,本王又不关心春花的安危。你们好好找吧,本王可要去明月楼歇息了。”
“六殿下才是真正的心胸宽阔啊,春花入了琛缡王府,若是在外出了什么不测,可是事关您琛缡王的脸面呢。”瑶霜幽幽地说道。
“无妨。因为本王知道,阿耿曾说过,他会负责好四美人的安危,本王一百个放心。”琛缡王来回拍着衣衫,他又嫌弃地说道:“这衣裳沾染了夏蝉的气味久久不散,熏得头昏脑涨,感觉很别扭,本王要赶紧回明月楼,沐浴更衣。”
语罢,琛缡王潇洒离去,瑶霜也慌忙追随着老妪,二人继续找寻着春花。
……
虽是希望渺茫、于事无补,但瑶霜坚信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她不想让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白耿的肩上。瑶霜的心中满是欣慰,她想着,或许,自己终于能帮到白耿些什么了。
比起大海捞针,瑶霜觉着再去最后见到春花的布店调查一番,收获可能会更多一些,说不定能发现重要的线索,于是,瑶霜让老妪将她领去了布店。
布店掌柜反复强调着,在老妪离开后,春花挑选了几个衣裳样式,便离开了,他也不知道春花去了哪里。
可瑶霜瞧着布店掌柜对答如流,似乎是有备而来,瑶霜问他什么,他的眼神更是闪闪躲躲,不敢直视瑶霜,似是做了亏心事。
瑶霜与老妪会心一笑,随即,二人一唱一和道:“春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啊,嬷嬷你说,我该怎么跟六殿下琛缡王交代呢?众所周知,六殿下琛缡王可不是个好脾气……”
“老奴也甚是忧愁,不光六殿下琛缡王那儿无法交代,春花姑娘出身世家大族,她作为嫡女,更是被捧作如掌上明珠一般。若是她那有钱有势的老父亲,发现女儿不见了,可不得把王都内见过她的人都抓了去,严刑拷问一番?”
老妪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道:“至于受牵连的人们,也只能不敢怒只敢言,只道是‘爱女心切,人之常情’。”
只见,布店掌柜惊恐万状,他“噗通”一声瘫跪在地,他怕是做梦都没有料到,自己这不起眼的小店,竟然来了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他诚惶诚恐地跪在瑶霜的身前,恳求瑶霜能够救自己一命。
瑶霜将瑟瑟发抖的布店掌柜扶起,说道:“只要能快一点找到春花,大家均可平安无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店铺掌柜哭丧着说道:“那位姑娘说自己是王府中人,我若能帮她,她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她想向我赊账,可我是小本生意,家中七八张嘴嚷着要吃饭,我不敢冒险行事。我是个目光短浅、有眼无珠之人,她说她是王府中人,我当时寻思着,王府中人怎会缺钱花?我只觉着她是在和我说笑。”
“说重点。”
“所以,我拒绝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没有强求,只是转身离开之时,问了我一句,何处可以赚得钱财?”
说到这,布店掌柜语塞着,似乎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瑶霜慌忙追问道:“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布店掌柜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继续说道:“我见那位姑娘姿色绝佳,便老不正经地开起玩笑,说青枫浦往东去的大街名叫麦稭巷,许多行老在那雇觅人力,以姑娘的才貌,银两定能如流水般,哗哗地流进钱袋里去。”
老妪听后,气愤得青筋暴起,她伛偻弱小的身体,却充满了架势,她想要伸手去打布店掌柜,瑶霜一头雾水,不懂老妪为何忽然气得跺脚,便问道:“麦稭巷有何不妥吗?”
老妪又急又气地回道:“麦稭巷可不是良家妇女能去的地方,那儿花红柳绿,都是些妓馆!都是些好色买醉之人!”
“那如花似玉的春花,可真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