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我逐渐从迷蒙中清醒,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喉咙,那里似乎仍在隐隐作痛。再看看阿葭,她也好不到哪去,呼呼喘着粗气,脸上头上全是惊吓出的大颗大颗汗珠。我连忙揽着她肩头轻轻拍着:“怎么你也做噩梦了?”
从几乎同步的反应来看我和阿葭是同时做噩梦了,但要说做的居然是同一个梦,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可再匪夷所思也抵不住事实摆在眼前,我们相互印证了梦,得到了难以置信的结论:还真是在同一个梦里!
抬头看看挂钟,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这是个比较敏感的时辰,传统中的子时,一日中至阴至暗的时刻。我起身推开窗,点上一支烟思考着,这次阿葭出奇的没有制止我,独自坐在椅上低头发呆。
一支烟吸完,我重重把烟头扔了出去,咬牙切齿道:“你说得对,有人能控制我们的梦!而且他就在附近!”
阿葭抬头望着我,欲言又止,这个梦实在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到现在还分不清梦中所见究竟是真是假。她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那里面真是李叶蓁吗?”
我不敢肯定,现在脑子里塞满的信息太多,一时理不清头绪。我望着办公室对面的楼道口自言自语道:“既然刚才是梦,那我们到底还要不要下去看看呢?”
哪知阿葭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去!”
我愣愣地看着她:“才有了这么可怕的梦,你还敢下去?不怕刚才的美梦成真?”
“再可怕的梦也只是梦,又不是预言,能说明真相吗?”她看着我,挑衅道:“你不是生怕下面是李叶蓁吗,说要去看的是你,怎么现在怕了?打退堂鼓了?”
我这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激了,被她这么一说,一拳捶在墙壁上:“去就去!谁怕谁!”
阿葭忍住笑,递给我一根木棒:“你的棒子拿好了,等下万一又诈尸了你可得保护我…”我见她手里空空的便问:“你的电筒呢?不拿了?”
她冲我甜甜一笑:“有你在我怕什么,反正是你走在前面。”
我暗暗吐槽几句,一马当先下了楼。刚走到一楼和地下室之间的楼道,忽然不知从哪飘来几声若有若无的歌,一闪即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一句唱词,就像之前在另一家医院梦里听李叶蓁的歌声一样,悠远绵长,不知远近,这声音虽细不可闻,也是女声,但似乎和李叶蓁的声音不是很像。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回头问阿葭:“你听到没?是不是有人在唱歌?”
阿葭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能感到她手心都是汗,不用说我也知道她听到了,我小腿不争气地颤起来,碍于阿葭在旁边我勉力强作镇定不致出洋相。看来陈姐所言非虚,夜半歌声是真实存在的。我对阿葭说:“李叶蓁住院那几天我也梦到了她在唱歌,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梦中梦?”阿葭心中疑惑,还是捏了我一把,顿时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我靠,这不是在做梦!”
“你傻呀,当然不是梦了。”她推了我一下,“继续走,看看声音到底从哪来的。”
来到地下室,往走廊两边望了望,和之前梦里所见真的完全一模一样。这时声音听得更真切了,让人发麻的是歌声似乎是从不远处太平间里发出的,而且是几十年前那种老式唱片的歌声,带着些许失真的沧桑感和年代感,在这宁静的半夜不但不能让人宁静,反而生出了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