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厉云霆担心的问题之一,假若余沫发生什么意外,厉云霆都不知如何向余思年交代。
他从哀伤中抽出神来,说道:“下周安排做手术了,意识一直不太清醒……”
杜应泽问道:“是家族遗传么?怎么两兄妹都……”他欲言又止,因为看到了厉云霆眉宇间的悲痛。
“应该是,谢锦安什么都不愿意说。”
厉云霆其实压根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余沫的情况他有目共睹,假若当年余思年也是这样……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全身骨头都疼。
杜应泽摆了摆手,连忙转移话题:“算了算了,别说这些烦心事了,你看他现在无思无虑的,也挺好。”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余思年身上,他正心无旁骛地注视着电视机上的画面,那些杏仁有些难剥,他没有指甲,剥了一颗后就把果盘放在了一边,但他谨记着厉云霆的话,时不时会记得喝一口水。
厉云霆过去将果盘拿起,继续给他剥着果仁,杜应泽此刻似乎能明白,厉云霆这份无微不至从何而来。
杜应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想起了余思年刚刚的称呼:“怎么喊你老板呢?严格说起来,我才是他的老板吧!”
只是当时迫于厉云霆的打压,他完全没办法摆老板的架子。
厉云霆的目光总是会轻易就被余思年吸引过去,然后自然地露出温和的笑意:“他突然提出要去工作,我哪能放心……”
厉云霆剥杏仁的时候把外面那层皮都去了,杜应泽看不下去话锋一转:“你干脆嚼碎喂他吃得了!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老板。”
厉云霆也不在意杜应泽会不会笑话自己,余思年总说杏仁和花生的皮是苦的,所以他习惯性帮他把皮去掉了。
“对了,说个正事,”杜应泽突然换了副嘴脸,郑重其事说道,“我搞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想约齐森去看,你帮我。”
厉云霆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反问道:“齐森什么时候爱看音乐会了?”
其实除了余思年,厉云霆几乎不关心身边的任何人,连跟随自己已久的齐森和顾宇他们的喜好,他一概不知。
杜应泽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不屑反问道:“你眼里除了你这个心肝,还有别人?”
杜应泽忍着不满的怨气,想顺手夺过厉云霆手上的果仁,被他用眼神劝退了。
“小气,”杜应泽突然心血来潮想去逗逗余思年,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小思年,你过来!”
厉云霆警惕了起来,生怕杜应泽又弄出什么花样刺激到余思年。
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余思年已经从地上起身跑了过来,还一脸敬业地鞠了个躬:“您有什么吩咐?”
厉云霆伸手把他牵到了身边坐下,禁不住摸着他的后脑勺,温柔地把剥好的果仁递给他:“电视好看么?”
余思年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脆香的果仁好吃得他把眼睛都眯了起来:“好看,好看。”
杜应泽忍不住要去破坏这和谐的气氛,使坏道:“小思年,你要不要去听音乐会?”
余思年不懂音乐会是什么场景,但只要是能外出,他都喜欢,于是点头:“要去。”
杜应泽露出了一个得逞的表情,拿着手机懒散地按着:“可惜啊,这票非常难买,我只有两张。”
这话是故意说给厉云霆听的。
顾宇正好端着点心过来,听到杜应泽说起音乐会的名字,也认同地搭了把口:“确实难抢,不过我听齐森说,别人送了一张给他,他准备一个人去看。”
杜应泽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追问道:“什么?他一个人去看?”他紧忙对厉云霆露出一个低微的姿态,急道,“我弄多两张票给你,人你负责帮我约出来!”
然后,余思年不经意地一句嘀咕,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他说:“沫沫也喜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