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听就是周九娘教的,林靖玗接过大红花并将林靖琼抱起来说:“谢谢弟弟赠花,婶婶辛苦了。”
周九娘掩嘴一笑说:“不辛苦不辛苦,明天就是端午,后天就是新婚之日了,人家郡公是下嫁到将军府的,必须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不得失了礼节,不能乱了方寸。”
没有牵住林静琼的木棉,一脸愧疚的跑到林靖玗跟前,慌里慌张地跪在地上,恳求郎君原谅。
林靖玗不拘小节地挥了挥手对木棉说:“无碍,弟弟如此聪明,阿兄甚是欣慰。”
木棉赶紧抱过林靖琼,附和道:“家姐的儿子也如同小郎君一样大,却没有小郎君聪颖。”
“有的人锋芒毕露,有的人大智若愚,小孩子嘛,天天开心就好啦。”
他曾经幻想过找一个好男孩好好过日子,两人夫唱夫随,然后再领养一个像林靖琼这么可爱的小孩,最好是女孩子,三人一狼共度余生,也不枉这一辈子了。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们的孩子叫什么,让他想想哦,应该是“有”字辈了,女孩子嘛,都是冰清玉洁的,那么就叫林有冰。
咦?怎么念起来怪怪的?
“靖玗哥哥,你为什么要皱眉啊?”林靖琼摩擦着林靖玗的额头,并抚摸着他脸上狰狞的疤痕说:“爹爹那时候应该也很痛吧。”
这句话让林靖玗浑身一震,大伯的死一直都是林靖玗心中的疤。
他很后悔当初刚愎自用烧死了尹祁国的探子,他以为是震慑军威,实际上却让尹祁国有了攻打长沙府的正当理由。
如果当初他不这样做,大伯也不会战死沙场,阿娘也不会受尽侮辱后被杀害,镇守长沙府的三千将士也不会魂断沙场。
周九娘听到了林靖琼的话,发现林靖玗低着头不说话了,于是赶紧将林靖琼抱了过来说:“大喜的日子,别提不开心的事情了,靖玗啊,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仁龙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周九娘越是温柔,林靖玗越是愧疚,她只比林靖玗大了五岁,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作为林家的长辈,她不仅要伺候花甲之年的婆婆,还要照顾只有六岁的遗腹子,而且偌大的林府,都是周九娘亲力亲为,事必躬亲。
从前她可是挥着仪刀大杀四方的女将,后来原本挥刀的手拿起了笔和账本,可谁知多少个日夜,她都是以泪洗面的。
“婶婶,对不起。”
“哎呀,大喜的日子呢,别这么丧气,没事的啊没事的啊,都过去了,婶婶没事,你能开开心心就行。”周九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眼睑慢慢泛红起来。
林靖琼见状,暖心地抱着周九娘说:“娘亲,你还有我,还有奶奶,还有靖玗哥哥和虎叔叔,还有还有林府好多好多人呢,娘亲不哭,靖琼帮您吹吹眼睛,这样泪水就消失了。”
周九娘看着天真无邪的林靖琼,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不见了,她强颜欢笑着点头。
“你这臭小子,怎么把你婶婶弄哭了!”林仁虎手里抱着一堆喜字,看到眼角泛着泪光的嫂嫂,于是扔下喜字气冲冲地跑过来,对着林靖玗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林靖玗吃痛的捂着头说:“婶婶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还请婶婶责罚。”
周九娘慌忙抹掉眼泪解释道:“不是的叔叔,是...风太大了,沙子进眼睛了,靖琼在帮我吹眼睛呢,不关靖玗的事情。”
“靖琼啊,你告诉二叔,是不是哥哥欺负你娘亲了。”
“不是...是沙子进眼睛了。”林靖琼很聪明,他明白了九娘的意思,于是跟随九娘一起为林靖玗辩解。
林仁虎点点头说:“那就好,要是你在你婶婶面前提你死去的大伯,我就...”
林仁虎作势又要锤林靖玗,但是林靖玗打断了林仁虎的话说:“爹,你提起了。”
“不是...我说的不算...嫂嫂...你别难过...”这可让林仁虎慌了,一个一米九五的大男子汉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周九娘实在忍不住泪水了,潸然泪下,赶紧抱着林靖琼掩面离开。
林仁虎慌忙追上去解释,边跑还边回头怒瞪林靖玗几下说:“孽子,等会我再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