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酒酒原本还略有愧疚之心,被哥哥一激,顿时跳着脚在药店里瞪他。
“怎么着?得罪了你们的主要战斗力,你要拿我开涮是不是?
哼,不要以为你是我哥我就怕你。我,我跟你讲…我高中一霸的浑名可不是白来的!”
“我拿你这小姑奶奶祭祖!”
何绍航提刀砍人的心都有了,他使劲捏着何酒酒的脸,权当在揉球,“顾向城不说那是给你面子!他对你脾气好,那也不是让你拿来为非作歹的!
还有,你以为他凭什么能直接参加破案?
这个人拥有的侧写能力,对我们之前一直停滞的关于张磊的调查很有用,你这个时候整他,是不想让案子进行下去了?”
“所以就全怪我?”何酒酒十分不忿,“反正这事,顾教授也得错一半。
谁让他非要自己憋着不说,他不说,我哪里知道他居然还有胃病。”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何绍航挠了挠下巴,“按理说他们天天作息不规律,身体有点毛病也可以理解,但也不会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这么严重。
而且看他这状况,也不像是一年两年的样子了。我保守估计的话,至少也得有不下六七年。
六七年前他才多大?”
“是吧。”
何酒酒拿了药甩了甩头,“不过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世上谁还没点秘密呢?不知道是本分,知道是缘分。”
她嘻嘻地笑了笑,扭过头朝何绍航吐了吐舌头,露着小虎牙,宛如一只摸鱼得逞的猫。
“有些事就算想得再多,也没有结果的。”
——
雾山。
山如其名,与雾见市区不同,这里进了山之后就一直被雾气环绕,阳光透不出半点。
肆意疯长的青苔在疗养院褪了色的门牌上凝结,顾向城推了推院门,没有上锁的沉重铁门发出吱嘎嘎的声音,缓慢地被打开。
山中特有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混杂在空气中熟悉的铁腥气息,冲得让他晕了一下。
门口的保安原本正抽着烟,靠在摇椅上休息,见到他愣了一愣,然后朝顾向城点了点头,掐灭了烟。
“打扰了。”
胃里翻涌上来的疼痛正在侵蚀着自己紧绷的神经,他脸色苍白地摘下眼镜,笑了笑。
“嗯,欢迎回来。”
保安也笑了笑,说道。
——
“这人不好好在车里呆着,又跑哪儿去了?”
何酒酒提着药在门口忿忿道,回头朝何绍航一瘫手,“看,这次不怪我吧?”
“算了,估计是先进去了。”
他锁了车门过来,看着外墙乌七八糟的铁锈揉了揉鼻子,“回头我得给局里说一声了,这找得都是什么差劲的疗养院。”
话虽这么说,但真正进了里面,各种设备还是很齐全的。
围着铁丝网的活动设施里,几个外出散步的病人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逐渐泛灰的天空。何酒酒还是不适应这些略带诡异的场景,长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肩膀。
“请问,是雾见警局派来的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来,带有知性美感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却不显得老成,看起来倒像是刚工作不久的新人。
“初次见面,我叫林早,是这里的实习医生,主修心理学。”
“哦哦哦!你好林医生!”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正常人的何酒酒显得格外激动,无视了身后一脸见鬼表情的老哥,兴冲冲地就跑了过去。
这女生…我怎么记得在顾向城那里见到过?何绍航皱了皱眉没有吭声,他细想了一下某人堪称现实版恐怖旅馆的工作环境,也就了然了。
果然是把人家实习妹子吓跑了吧,他忍不住偷笑。
“啊,我可等你们好久了…这边来这边来。”
大概是疗养院平日里见的正常人也不多,林早对何酒酒这种长相清纯无害的小美女表现出了意外的好感度,拉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
“听说张磊今天下午来?”何酒酒见了人心情也变好了起来,“他的症状严重不严重?”
“我没有负责他。”林早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过听说他好像在洪木秋死后,出现了轻微的妄想症,所以才来这里治疗的。”
“女友突然去世这种事确实冲击力很大。”
何酒酒叹了一口气,被林早引领着穿过一个又一个病房,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道。
“哎?顾向城呢,你见了吗?”
“顾向城?你说的是雾大的那个犯罪心理学教授?”
林早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似的,撇了撇嘴。
“我没有看见他啊,顾教授也来这里了吗?”
“啊?”
何酒酒也愣了。她拎着药有点儿手足无措,一下子有点失措,“他明明和我们一起来的啊,怎么会不见了?”
“先去看看张磊吧。”何绍航拍了拍她,“可能是找其他人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