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细节在自己眼前漫延。随意找到的绳索,经历了几次悬挂而变得破旧不堪的房梁,曾经被细细过擦拭的墙壁和地面,还有不经意散落在棒球棒上的几星血迹。
以及在他第一次进来之前就已经检查过的,那个完好无损的门锁。
这次,他终于真切地看到了那个女孩。
顾向城走向黑板旁的那个储物柜,黑暗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急剧摇曳的灯火。
钢铁打造的储物柜冰冷而沉重,他半蹲下身子,抬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它早已丢失的门锁。
他打开了门。几乎没有声音,失去门锁的铁门空虚地晃荡着,微微发出“吱嘎”的声响。
“为什么…你当时要躲在这里呢?”他轻声地呢喃着,像是质问地狱里的亡灵。
没有人回答他。铁门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
“…那么,今天的《七日谈》就到此为止。
希望大家,可千万不要碰到,像故事里那样变态的精神科医生哦?”何酒酒轻轻地笑了笑,“当然,不生病是最好的。
祝您好梦~”
录音棚里的钟表终于指向了十二点,她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迎面就看见杨天仲苦着脸朝自己招了招手。
“学姐你果然适合讲恐怖故事。”他默默打了个哆嗦,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画册,“喏,你和顾教授昨天折腾一上午的劳动成果。
你们去过温伊家后,她的父母托人送到我们电视台的。是温伊日常的绘图本,说是希望可以帮助你们调查她女儿的事。”
“说到底,不管是多么讨人厌的父母,到最后应该都是爱孩子的吧?”
她轻声说着翻开画册,少女灵动却清晰的笔触在她指尖跳动着。她一页页地仔细翻到了最后,目光在一张速写画上流连了很久。
“重点标记重点标记!这是给好友画诗的稿…”她一字一字的读着在一角写着的铅笔字,看着画面上低头读书的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
“哇,这种友谊真好啊。”
龙飞凤舞的签名旁,画上的女孩梳着黑色的长披肩,齐齐的刘海垂下,看不清她的眼眸。
to 季画诗。
“那我就收下啦!”何酒酒挥了挥本子,转身走向门外。
“学姐路上小心!”杨天仲在后面喊道。
“啊对了,小杨。”
她忽然扭过头,“你还记不记得那部叫《沉默的羔羊》的电影了?”
“嗯?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才颇为郁闷地答道,“实不相瞒…我当年的电影鉴赏课,就从来没及过格。”
“那就算啦。”她随意笑了笑,“可能是我刚刚的故事讲到精神病医生的缘故吧,莫名其妙地就想起来顾向城,还有画室那个…
嘛,反正也不重要,那我走啦!”她把画本放进了包里,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