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路雪。”
许湄微微侧身,不咸不淡地说着,伸手弹了弹烟头。精心定制过的浅紫长裙裹在她身上,经女人的举动左右摇摆,显得风情万种。
“啊呀…你问她是怎么死的?”她浅浅地吸了一口烟,穆地吐了出来,嘴角浅笑嫣然,“我给忘了。”
“我想我有必要带许女士去一趟警局了。”何绍航抬手看了看正在振动的手机,微微皱眉摁灭了它,继续与她对峙。
“何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噗嗤一声笑了,“我们做这行的,最大的诀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这种跟人命有关的事情,我避之不及还来不及呢,哪里要想得往跟上凑?”
“那你是从谁手里接的这个酒店?”
放在桌上的手机再一次振动,被何绍航一把摁断。许湄看着桌面上黑屏的手机,深深吸了一口烟,摁灭了烟头。
“路雪当时给我酒店的时候,她还没有死。不过我听说,在转了这个酒店不久后,她就因病去世了。”
“…顾向城快救我!”
何酒酒举着手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朝对面低语。
“何酒酒?”
对面显然是一愣,紧接着缓了缓语气开口,“怎么回事,何绍航他没在你身边?”
“救命啊顾教授…”她抱着手机泫然欲泣,听着外面急迫的敲门声感觉魂都要吓出去了,“我现在一个人酒店房间,外面有个男人一直在敲门…不是前台的也不是工作人员,我不认识他。
这个人很不对劲,他一直在冲着猫眼朝我笑!”
“别慌,你门反锁上了吗?”
“之前就上过了。”她惊魂未定地捂着嘴,“我连房间的灯都灭了,就是怕他朝里面看。”
“嗯,很好。”顾向城柔声说道,“何绍航人呢?”
“我不知道,他一直没理我,电话也打不通。”
“前台的电话你打了吗?”
“我早都打过了,可是没有人接。”何酒酒咬着牙,感觉舌头有点打结,“可能是不在吧。”
“我马上去给他打电话,你安心呆在房间里,不要乱动。”
顾向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稳稳地传了过来,居然带有平静人心的神奇力量。何酒酒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又及时止住了。
“你别挂断!”她想了想,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弱弱地开口,“我记得好多恐怖故事里都是女主朋友这边一挂断,她就立马出事的!”
“好,我不挂。”她听到对面低低传来一声闷笑,“我去再拿个手机。”
“…嗯。”
何酒酒听着电话那头轻轻的翻动声,总算是感觉自己冰冻的血液开始回流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小声向电话那头开口,“哎冰山,这里好像不敲了,你说我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要。”顾向城这次回答地十分果断,“原地呆着别动,其他的交给我。”
嗯。她在心底小声地应了一声,抱着被子,听着对面顾向城在房间里隐约的脚步声,忽然感觉心底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夹杂着肢体回温的暖意与丝丝的悸动,像是冰下暗涌的山泉,急促地淌过草木疯长的荒野。
“我正在开机。”他简短利落地说明,“你那里怎么样?”
“好像是没动静了…”她探寻地下了床,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滴”的一声,顿时吓得汗毛倒立,瘫回了床上缩成一团。
“他,他他在试着开门!”
何酒酒浑身打着战,语无伦次,“这个人居然有解锁的房卡!”
“房卡?”
顾向城猛地一顿,随即压低了声音对何酒酒快速说道,“现在开始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可以。
马上看看房间的窗户能开不能,如果不能马上躲好,有什么趁手的东西记得拿上,我记得你有个小手电就不错。”
“滴滴”声仍在不断响起,何酒酒蹲在墙角握着手电。她忽然听到外面“啪”的一声,顿时知道是电子锁已经解开了。
“他已经把电子锁解开了。”何酒酒还是忍不住说道,“只剩下门锁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钥匙…”
“我打通了。”顾向城开口。
“喂!那个站门口的,你找谁啊?”
一个中年大妈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在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嘹亮,“走开走开,别挡着我拖地!”
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何酒酒睁大了眼睛一直看着墙壁,听到最后一点声响彻底散去,她终于瘫在了地上。
是那个之前跟自己八卦聊天的大妈。她静静地抱着双腿,感觉浑身无力。
“何绍航已经过去了。”顾向城沉默了一会儿,在那边开口说道。
“谢谢…”何酒酒捂着嘴,终于控制不住地抽噎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