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双臂仰面倒在了洁白的床垫上，感受到身体的曲线自然而然地在衣物之下凸显了出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可以洗净父亲在我身上残留的余孽，却忽然发现周围安静了。

抱歉。

夏鸿低低地说道，我不该这么对你的，你从来都不是她。

他的声调忽然奇异地高了起来，我听得出其中暴虐的因子在颤抖，但他随即转过身开门离开了。

我直起身子愣愣地坐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那天夜里，是夏鸿第一次杀人？”

何绍航终于耐住性子听完了许湄的故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开始进入正题。

他在一旁的纸上写下夏鸿这个名字，然后自动忽略故事里的不良画面，又在205上面画了个圈，继续听她讲道。

“对，是第一次。夏鸿那天离开之前，说要开着车去附近散散心，结果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车子上坐了一个女生，不知道吸进去了什么，已经晕过去了。

是和我气质很像的普通女孩，看起来像是来这里玩的大学生，他把那个女孩抱进205室之后就离开了。

但我当时就立刻意识到，几年之前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要真正地开始了。”

“夏鸿在那个房间里杀了李琴？”

“嗯。”许湄点了点头，“整个过程时间很快，等我上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他给李琴用了什么药？”

原本一直在旁边漠不关心的顾向城忽然开口问道，许湄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后来给过我一些，我看了看，似乎是什么医用的麻醉剂。

那个年代药品管理还不算严格，他在剧团的时候经常出去外地，认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所以我就没问。

这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为了掩盖这件事，我在那之后放火烧了整个蒲公旅馆，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街边的站街女，把她丢进了火里。

那是一个和我容貌和年龄差不多的女生，看她对别人怯生生的样子，应该是新来的。

真是好笑，仅仅因为我平日里对她们都很好，那个女生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我，跟着我走进了办公室。

…呵，活该她被烧死。”她说完，挑起了自己细长的眉毛，不再说话了。

“你在那之后整了容？”何绍航敲了敲笔。

“对。”

她点点头，“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夏鸿从两年前妻子去世后情绪就更加地不稳定，到现在可谓是暴走状态了。

我几乎没有干涉他之后的杀人行为，所以他究竟杀了多少个人，我也不太清楚…

啊当然，顾教授你那个不算，你当时比其他人都要深入太多了，我只是想要威胁你而已。”

“威胁我？”顾向城冷笑了一声，“许湄，你那个时候其实是想要顶替夏鸿的罪名吧，为了扰乱我的视线？”

“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看透。”许湄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重新倚回床上，“看来还是我不够聪明呢…”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何绍航见顾向城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出手打断。

“许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别的事我就先叫警察进来了。”

“何警官，如果要判我死刑的话，我希望可以死在雾见。”

她幽幽地笑着，抬手点了一支烟，笑得像是一朵边缘染血的，锋利的花。

“二十年了，我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离门最近的何酒酒给吓得一哆嗦，连忙扭过头去看。

“何警官…你们快开门！出大事了！”

何酒酒一拉开门，差点被冲进来的小民警给撞满怀，下一秒就被何绍航给提溜到了一边去，问道。

“发生什么了？”

“剧院…剧院！”那位民警喘着气一时解释不清，气得一拍房门，“你们快去看网上，那个疯子发视频了！”

“下南大剧院楼顶坠尸…死者疑系歌舞厅失踪女员工…”何酒酒率先找了出来，满脸震惊地喃喃道。

是那个录音里的女生？

“快去剧院！”

顾向城忽然急促地说道，“夏鸿之前已经知道了警方在抓他…他这是在公开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