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时,周府附近的一个小院落里,便不时传来细微的声音。
三棵桂花树正散着淡淡花香,沁人心脾。院落的一间房子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走来走去,不知在忙些什么。
清晨时分,潘石正端着杯茶坐在椅子上喝茶,突然,他的房门被打开了,接着,花酒月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衣锦袍,腰挂上好玉坠,手持折扇走了过来。
“潘长老,你看我今日如何?”花酒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潘石只随意抬头看了眼花酒月,但这一看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小子这一大早竟在忙活打扮自己?想及此,潘石不禁摇了摇头。
花酒月见潘石如此神态,不安地问道:“我有何不妥吗?”
潘石站起来绕着花酒月来来回回打量了几圈,他看着这一身打扮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花酒月,突然一声叹息,意味深长,神情复杂。
潘石负手站在花酒月正前方,望着他的眼睛,颇为郑重地说道:“花酒月,你,已经超越了我对你的认知。”说罢,潘石拍了拍花酒月的肩膀,“前路漫漫,好走,不送。”
这话说完,花酒月便听出来潘石的意思了:他就是在笑话自己。
花酒月从潘石房间出来后,感觉心情有点糟糕,但这糟糕的心情在看见风译安后便瞬间消失无踪了。花酒月感觉自己那一瞬的呼吸是停止的。
时光正好,阳光正好,风也正好。
风译安正坐在院子桂花树下的石桌前向他招手,笑得温柔。
虽然风译安穿着一身素白罗裙,未施粉黛,只以发带简单绑住齐腰的头发。但花酒月觉得,风译安今天很美。
风译安本就是少有的美人,容颜秀丽而清雅脱俗,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纯粹,黑白分明,毫无瑕疵。
花酒月觉得,即使这世间万里花开绚烂,也不及她半分展颜一笑。
花酒月快步走了过去,他望着风译安,温柔地笑了笑,道:“阿译,听闻关城有一座山名为葳山,山上秋景迷人,惹人流连,不如我们今日便去那边看看?”
“好。”风译安应到。
葳山的秋景确实很是迷人,它也是这关城唯一的一座山。
葳山刚映入眼帘时,便可见山脚一片火红的枫林,比那燃烧的霞云更为耀眼迷人,而再往上看便是一片黄绿相间的颜色与辽阔深邃的蓝天,间有白云悠悠,飘飘荡荡。远处山中有潺潺溪水之声轻轻传来,空气里隐有花香与果香,很是清新。两人拾级而上,只见青苔不知何时已偷偷爬上修葺的石阶,秋风阵阵,偶尔有落叶飘落,草色也已染黄,菊花却在此时怒放,很是赏心悦目。
花酒月与风译安两人慢慢悠悠,走走停停,悠闲信步于这葳山秋景中,惬意十足,待他们到达山顶时已是黄昏。
落日橘色的光芒笼罩天边,温温柔柔,连这山中的事物都似是被染上了暖意,忽然一群鸿雁飞过,仿佛映入这夕阳的画中,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再往里走一段路程,花酒月与风译安便看见一间茶肆。
茶肆此时已点了烛火,颇为明亮,隐隐可见那在凉凉秋风中飘摇的幌子上绣着“悲喜茶”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