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赶紧从毕漕涧手中把酒壶抢下来,看着地上已经空了的酒坛子,景福忍不住斥责拿酒的小厮。
“你是瞎了不成吗?没看见少爷已经喝醉了吗!你就在旁边看着,竟还让少爷一壶接一壶喝着凉酒?”
一旁的小厮赶紧跪下告罪。
“小的不敢,可是这是少爷吩咐的,少爷说没让我温酒。”
景福听到这话,额头的青筋隐约暴起,他着急查看毕漕涧情况,根本顾不上和这个小厮扯皮。
他狠狠地对着跪着的小厮踹了一脚。
“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少爷平常对你们好点,你们有了颜色就开染坊,连做奴才的本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且留着这套说辞去跟老太太还有夫人老爷说吧!”
说完这句话,景福也不再去看小厮骤然面色惨白的脸,只一连声地吩咐院子里的人。
“你来和我一起伺候少爷在床上躺下。”
“你去小厨房赶紧做碗醒酒汤端来。”
“打盆热水过来,先别脱少爷的衣服了,只给少爷擦把脸就好。”
“你去把大夫喊来,收拾个房间让大夫住着,要是少爷有什么状况,赶紧喊大夫过来。”
……
一系列的命令布置下去,院子里的人都有条不紊地着急忙碌起来,景福赶紧伸手摸了一下毕漕涧的额头,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
景福在心中默默叹息:只希望少爷今晚别起烧才好。
景福给毕漕涧盖好被子,见他一点清醒也无,赶紧嘱咐丫鬟看紧少爷的情况,他自己转身出去看看醒酒汤熬得怎么样。
走到外间时,景福看见那个小厮还直愣愣地跪在原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真不知道怎么当奴才了吗?你在这杵着干嘛?想跪你就去院子里给我跪个够。”
说罢,景福招手唤来两个小厮,让他们架起他往院子里一丢,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景福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们,他冷着脸沉着声。
“今天晚上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谁也不许睡死过去,谁要是不想在这府里干了,尽管给我出幺蛾子!”
院子里的下人们听到景福这番话,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加快了几分。
这一晚上景福都没敢合眼,不停地试探毕漕涧的温度。自家少爷下午本来就在凉亭吹了不知道多久的风,回来之后还喝了这么多凉酒,现下正是初冬,也不知道少爷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好不容易撑到凌晨,毕漕涧都没有起烧,只是中途起来吐过几次。
景福心中觉得毕漕涧的情况应该是安稳了,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累了一晚上他自己也晃了晃心神。
累了一晚上,景福也开始微微打盹。他坐在毕漕涧床边,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因为坐在椅子上,他睡得太沉,一不小心从椅子上晃醒。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估摸着该是起床准备上朝的时辰了,他走上前去准备叫醒毕漕涧。
他的手甫一碰到毕漕涧,就被毕漕家灼热的皮肤烫了一下。
景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又赶紧看了一眼毕漕涧,果然,毕漕涧此时脸色已经涨红。
遭了!还是起烧了!
他赶紧出去喊人,抓紧时间吩咐人把大夫请进来。
毕漕涧生病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不敢瞒着,赶紧派了几个小厮分别去老太太和毕老爷等人那里通知情况。
毕漕涧院子里众人一片慌乱,沈青青院子里也不遑多让。
昨天沈青青以一己之力拉得这府里所有的主子,有一个是一个地陪着她早起,但是卯时初,她还是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