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丛英朴素的认为,只要她死了,那些要钱的人就不敢再上门,自己的丈夫儿女就得到了保全。
可惜她没死成,那些要债的也只是当时被吓走。
张功高拉着大舅哥在一边说话,讨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和平哥,这赌钱欠的钱似乎可以不还吧?”
张功高到底是大厂的工人,在夜校里拿过初中文凭的,平时工友们之间就曾谈到过这个问题。
李和平摇摇头:“赢钱的和放贷的是两拨人,各不相干,人家上门催债也没动粗,公安都不好处理。”
“再说......,”李和平满脸的为难,“你嫂子说过要报公安,可人家却说那就说给卫国单位上听,......,弄不好能把卫国的工作给搅黄了。”
“你嫂子这才气得吃了药。”
张功高骂了几句娘,又看了看四周。
“卫国呢?死哪里去了!”
听到妹夫问儿子,李和平似乎又老了几分。
“在楼下拦着那几个要债的,哎,不管他了!”
张功高知道大舅子是在说气话。
他知道李卫国本质不是个坏的,这回怕是信错了人。
“还差多少?”
李和平听到张功高的话,明白妹夫的意思,脸上红了起来。
“怕是还要七百。”
张功高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家底大概有一千二的存款。
前几天媳妇给了大儿子四百块本钱,儿子还了回来,但听媳妇说她又拿给儿子了。
不过儿子这三天每日都回交了一百,所以现在的家底是一千一。
“我给你家先拿九百吧,不能家里一点积蓄都不留。”
李和平没有矫情,点点头应了这个情。
只要自己一家三口的工作都好好的,欠妹妹家的钱还上不是难事。
既然决定拿钱解决,两人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卫国对象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让先瞒着,只是这婚事怕是要再拖一拖。”
张功高默然。
他知道李家和李卫国对象家说好,两人婚后搬出去住。
各单位职工住房向来都很紧张,光排队就要等到天老地荒。
幸亏去年起国家放宽了民房买卖,所以李和平原准备给儿子在县里买个民房。
双方谈好一千块转让,可现在肯定是买不了了。
张白露跟着李二秀坐在钱丛英的病床边上,看似在听李二秀劝导舅妈,实际上她却竖起耳朵在听张功高和李和平说话。
她很好奇,因为上辈子,可没出过大表哥赌博的事!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满脸颓废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大表哥李卫国。
李卫国只比张清明大一岁,可如今在张白露和张小雪看来,胡子拉碴的表哥更像个三十岁的人。
李卫国身后其实还跟着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门口没进来。
张白露在房门关闭前看到了这人脸上的嗤笑,李卫红更是红着眼恨恨的对着大门呸了一口。
说明这人肯定是要债人之一。
在看到这个人长相的那一刹那,张白露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