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的那刀虽然划破了林伯连的脖颈,可是到底力量较弱,只是划破了林伯连的喉管。陈逸作为后世人,多少了解一些生理知识。知道喉管割破以后,除了不能发声外,还不能令林伯连迅速致死。唯有强行闭合其呼吸系统,才能令其在短期内窒息而亡。
好在匆忙之中,兰娘并未伤及林伯连颈动脉血管,出血量并不大。陈逸随手割断一匹锦缎,将林伯连身上的鲜血拭去,重新将林伯连扶了起来,俯于案几之上,让他看上去就像喝多了一样。又拭去地板上的血迹,一把将浸满鲜血的锦缎扔到箱内,合上箱盖。打翻一坛新酒,用酒水将手上的血迹洗净,又将酒水泼洒的到处都是,掩盖住厅内的血腥气味,摔在林伯连面前。
感觉到短期内难以发现林伯连被杀的迹象,这才感觉自己胸部疼的厉害。林伯连身高体壮,这一拳又积蓄了他所有的力量。不过醉眼朦胧之下,打在了陈逸的左肩处,即使如此,也将陈逸的小身板伤害的不轻。看到兰娘正紧捂樱口,浑身瑟瑟发抖,再也顾不上理会自己的伤情,急忙来到兰娘身前,一把将兰娘搂入怀中,让她尽快平静下来。
偏房中,牛二、赵大成正和一众林伯连的亲卫喝的正欢,几个亲卫已是头大如斗,含糊不清。正在这时,牛二看到自己夫君在兰娘的搀扶下,一摇一晃走出门来,嘴里还不停地地嘟囔着:“林兄,来,我们再喝一杯,小弟绝不会输于你。”说着又迷糊着双眼伸手乱摸,看的几个已经醉意朦胧的林家亲卫一阵大笑。
牛二和赵大成见此,连忙跑了出去,从兰娘肩上接过陈逸,赵大成连忙撑起油伞,替郎君和兰娘遮住雨幕。抱歉对几个亲卫说道:“兄弟几个,我家郎君喝多了,看来咱们也只能到此了。下次有了机会,咱们再分个高低。不过我看你们郎主也应该喝多了,兄弟几个不过去看看?”
几个亲卫摇摇晃晃走了出来,伸头往里看看,可不是吗!他们的郎主正趴在案几上倒头大睡,案上的酒坛掉在地下摔得粉碎,满屋都是浓郁的酒香。
只是他们不敢打搅他们的郎主,郎主喝多了素来喜怒无常,动辄打骂,他们可不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几人连忙缩回头,向着牛二说道:“兄弟,你们去吧!趁郎主喝多了,我们几个再高兴高兴。”说罢,已是又走进屋内,完全没在意献给自家郎主的小婢,已经随着原来的郎君去了。
“林伯连已死,传令黄陈王等家立即行动,接应官军入城!”等陈逸和兰娘重新坐回车轿,陈逸平静地对牛二和赵大成吩咐道。只是这句话刚刚说完,陈逸已是捂着左肩疼的呲牙咧嘴起来。
当陈逸的车轿刚驶入龙源邸舍不久,几个城门处已经传来惊天震地的喊杀声。随后,承平不久的龙溪城百姓从门窗缝隙处惊讶发现,一队队手持兵器的兵士,正四处追赶着那些以前作威作福的林氏部曲和家僮。这些人中,他们看到有身着红色衣甲的官军将士,还有有失势已久的黄、陈、王等家部曲。至于那些乡兵,则早早的跪地投降。
“官军打回来了,官军收复龙溪了。”一时之间,整个龙溪县城都轰动欢闹起来,虽然县衙那边的喊杀声依旧未停。毕竟龙溪百姓哪个没有受过过山风的气,又有哪个没有受到他的盘剥。
到了申时,整个城内的喊杀声逐渐停了下来。一则消息又传遍全城,新来的龙溪县子,左中郎将,龙溪县长陈叔陵已经率领朝廷大军杀入龙溪,过山风林伯连已被陈叔陵亲手所斩。那些顽强抵抗的龙溪乡兵和林家部曲没了指挥,乱作一团,被官军乘机歼灭。除了被杀的,余下的全部投降,逃出龙溪城的不过五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