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以后,龙溪的雨季虽然还没结束,不过雨水多是已趋于集中,太阳时不时地露出脸来。自然,高温燥热的天气也随之而来。紫云山上一片翠绿,山下原野里的旱田却是一片片焦黄,那些早麦已经熟了。往年这个时候,麦田里已经充斥着忙碌的人影和牛儿的喧闹;可今年的麦田里,除了那些喧嚣忙碌的鸟儿以外,却是未见一个人影。
城门楼上,林思礼手执蒲扇搭在额头,极目四眺,和往日一样,原野里并未出现陈军兵士和民夫的身影。
“娘的,陈叔陵小儿还真能沉住气。不过,老夫看你还能强忍几日。”林思礼打了一个呵欠,悻悻骂道。说罢在亲卫的护卫下就准备回府,找处阴凉的地方补充一下缺乏的睡眠。这些日来,陈军不分昼夜进行骚扰,让他一日数惊,睡眠自然严重不足,极度缺乏睡眠让他走起路来都是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忽听一个亲卫大声叫道:“老郎主,陈军出营了。”
正迷糊间的林思礼,不由得抬腿就想踢这个亲卫一脚,陈军又不是第一次出营,目的还不是为了骚扰城上的守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当着这么多守城兵士的面,他也不便发火。转过身来,用扇子遮住阳光,顺着那亲卫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得一惊。和以往不同,这次陈军出战的人数可是不少,看样子除了留下守营的基本上都出动了。
“老郎主,你看那是什么?”那个亲卫眼神甚好,指着陈军阵中两座巨大的车架说道。
林思礼到底是年龄大了,眼神也不好使,在那个亲卫指引下,费了好大功夫,直到陈军又走近一些,才模糊看见亲卫手指的东西。
“笨蛋,那不就是两架云旝吗?”林思礼恨恨地把蒲扇敲在那名亲卫头上,不好气地骂道。云旝林家坞也有,而且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多达十余架。就陈军那两架云旝,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不过算算时间,陈军也该把冲车、云旝等攻城器材造出来了。只是如今仅仅造出两架云旝,由此可见陈军巧手是如何稀缺。
那亲卫揉了揉脑袋,委屈说道:“老郎主,我看着那东西也像云旝,只是那两架云旝也太大了吧?”
说话间功夫,陈军三列横阵已经到了城下,距城二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扎下阵来,这是投石机或床弩最大射程以外的距离,也算是安全区域吧!随行的民夫将牵引霹雳礮的耕牛解了下来,和巧手们一起卸掉车轮。然后牵牛的牵牛,拿锹的拿锹,散到军阵的两列去忙活去了。
趁着这功夫,林思礼这才看清楚,如那亲卫所言,这两台云旝却是是高大异常,单单梢臂就比着自家的云旝就长上许多,只是梢臂牵引的礮索太少了,不过就那两三根,即使再粗大,恐怕也拉不开梢臂。再说二百五十步的距离,即使是十斤的飞弹,也难打到墙上。陈军这是唱的哪门子戏?
正在林思礼迷惑间,陈军的军阵中又出现十余头耕牛,一个个后面拖着圆滚滚的石球,最小的看起来也有百斤以上,莫非这就是陈军云旝所用的石弹,只是特么的太大了吧!就凭陈军云旝那两三条礮索,再加上这么大的石弹,陈军还想礮击城墙,这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林思礼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