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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愿自己就继续这样

“雪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白色。”

“天空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白色。”

“我的颜色呢?在你的眼中,我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

……

“已经够了吗?要是满足了的话,我就动手了。”

“水奈!”

纯色的世界,里奈想要过来,但却被明奈拦下了。原本追踪着他的女人被他的异常惊退,姐姐被他的能力隔开,只有“我”被拉进了他的世界。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手上拿着利刃。帕露多被佩米拉的空间掌握压碎了身体,化作了烟雾。里奈打算重新召唤帕露多,却是被佩米拉连带着明奈一起消灭了。

佩米拉对着我和他使用了空间掌握,受到契约的保护,我并不会被佩米拉的能力影响。而他,不知为何,似乎也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佩米拉的话,我可以解除召唤的。不论她和明奈到底是有多想彻底独立,有着怎样的想法,只要解除召唤;之后,再也不召唤她们出来就可以了。但他……绝不会让我这么做。

他完全没去在意佩米拉,双眼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准确的说,他在看着我的眼睛,在与我对视。他在等待着,我的回复。之前有说过“满足”了,这次就尝试一下“不满足”的话,又会怎样呢?

“要是有什么心愿的话,就说吧。”

因为他静静地,好像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样子,所以……

“可以等我履行了和娜的约定,实现了她的心愿之后吗?”

提了点稍微有点过分的要求。大概会恼羞成怒吧?

“这就是你的心愿吗?”

但他却只是平静的询问。他就像是在确认,“是与否”而已。

“……嗯。”

点头的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将我也隔离出了他的世界,姐姐出现在了身边,同样的佩米拉也出现在了不远处。

她的看着这边,神色很是复杂,但我的心情恐怕比她的心情还要复杂许多。他不是要杀了我吗?为什么就这样放过了我?

难道说真的只要跟他诉说心愿便可以获得他的饶恕?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梦醒,水奈得不到答案。

说到底,梦里的事情,真的能当真吗?

但是如果……如果――可以是真的的话,那就真的……

白光一闪,水奈和明美从四区的准备室被转移到了雪域――U-16-835场地。白茫茫的雪原占满了两人的视野,平坦的雪原一直延伸。

00:00:00,夜之盛宴主题:SK601,开始。

“……”

雪原上水奈遥望着前方,身体不禁抖动了一下。明美将手里的袋子放下,注意到妹妹的样子,担心的询问她是不是还有点冷,水奈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要在什么地方换衣服呢?”

水奈沉默着,想着事情。明美环望了一圈周围,结果四下一片雪野,完全是毫无遮拦。根本就没有可以用作遮蔽,替换衣物的地方。

“水奈,先把里奈她们叫出来问问看吧!要是她们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替换好了。”

找不到掩蔽所,明美决定靠人数围成人墙解决。虽说绝非良策,但也不失为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里……吗?”

水奈沉默了一下,她看起来似乎是对此感到介意。

“也没有其他的地方了呢!要走一会再找找看吗?”

确实,先不说这里冰天雪地的,光是全无遮挡、一目了然就已经足够成为拒绝的理由了。就是自己也多少挺不好意思的,就更别说妹妹了。

虽说并不是她自己要替换衣物,但是里奈、明奈她们是如同她分身一样的存在,所以难免也会身有所感,感到害羞吧!明美反省了一下,反正SK601也不是一时半刻就会结束的盛宴,所以花点时间再找找看也没什么关系。

“……不,不用了。”

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水奈沉默、犹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替换衣物的事情,而是因为里奈和明奈她们。每一次召唤,里奈和明奈她们都会继承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感情、记忆、知识、经历和特技……

她所会的,里奈和明奈她们都会;

她所经历过的,里奈和明奈她们也会留有有关经历的记忆。

这代表,里奈和明奈她们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若是往常的话,也就算了。最多也就是一些不能展示给他人的小秘密,或者说是一些糗事,被取笑两下也就算了。但是现在……

在做了那个梦,有着此时心情的现在,恐怕就远不止如此了。

如果不会消失的话,明奈就会将我杀掉,然后取代我;如果可以保证彻底的独立自由的话,佩米拉也会毫不犹豫地连明奈也一起消灭掉。

两次地梦里,里奈和帕露多都想要保护我,可她们的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对于她们,我这个存在又是否是种束缚呢?

水奈心中所想的事情,明美自然不会知道。她不会告诉姐姐,她还不能告诉姐姐,她还有想做的事情。若是如此做的话,可能真的就是最后的一小段时间了,但她还是想要去验证、证实一下梦境里所发生的事情。

“明奈、佩米拉……”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水奈压抑着内心,平静地念出了明奈和佩米拉的名字。纯白的花嫁少女出现在水奈的眼前,她先是下意识地抱紧身体,但在同一时刻却是动作一停,双眼一睁径直看向了水奈。

“那就在这里换衣服吧!我好冷的。水奈,快把衣服给我。佩米拉、姐姐、还有水奈,麻烦你们帮我挡一下。”

她很是吃惊,不如说她很是惊喜。她飞扑到水奈身边,从她的手里接过袋子,便招呼着在场的其他人帮忙,准备就地替换衣物。

水奈看着明奈,那开心的样子真的很可爱。看着她的样子,水奈稍微能够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对自己告白了。因为是男人,所以以前一直以为是打着身体的主意,但看来不是的。又或者说,并非完全如此……

不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无从得知了。大概是做错了,大概是冤枉了不少人,但是无所谓了。我已经不会再改变了。王子已经出现,已经不再需要进行“考验”,我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好了!

“……”

佩米拉从水奈身边经过,她撑着小伞,带着笑容。其端容、小巧,有种水奈身上所没有的贵气。她来到水奈身旁,贴身到水奈的耳边。小小的白伞将她和水奈的脑袋盖住,她低声对水奈说道:

“关于那个时刻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哦!”

水奈一怔,佩米拉将小伞拿开,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她的身旁。佩米拉走过,水奈露出了笑容,摇了摇头。明明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她的内心却是瞬间便平静了下来。

如此平静的内心,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呢!那个人,是叫什么名字来着?已经记不得了啊!算了!

“明奈,不要紧吗?要我先把里奈和帕露多也叫出来比较好吗?”

水奈背着身,明奈就在她的身后,被她、明美和佩米拉跟一把小伞围在中间。

“没、没事……!很快就好。”

身后细细索索的,虽然明奈嘴上那么说,但是光从她的声音中就能听得出来。她忍受着寒气,似乎相当的冷。她真的是有点太拼了,水奈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把里奈和帕露多叫出来吓吓她吧!

水奈也只是一想,便放弃了。先叫明奈和佩米拉出来的理由,就是想先确定里奈和明奈她们是不是也会继承有关梦里的事情。

如果她们继承了,考虑到里奈和帕露多的情况,她们很有可能会制止她顺着梦境的路线去验证王子的存在。并且,她们很有可能还会禁止她再召唤出明奈和佩米拉,如此一来,姐姐自然会起疑,也就自然会知道了。

这样的话,也就本末倒置了。

“已经好了。”

“那我叫里奈和帕露多了哦!”

“嗯。”

明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佩米拉收回了小伞,搭在了肩上。水奈询问了一下,打了个招呼,随后叫出了里奈和帕露多。

里奈的眼神很是尖锐,就像是刀刃一样。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复杂,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在看见明奈从身后抱住了水奈之后,她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佩米拉、帕露多!”

“谢了!”

佩米拉从明美手中接过一个袋子,明美示意她暂时把小伞给自己,佩米拉将小伞给了明美。快速穿好衣服后,佩米拉从明美的手中接过小伞,对她道了声谢。

“……”

帕露多接过袋子一言不发。她没去看水奈,反而是盯着佩米拉看了一会儿,等佩米拉都穿好了风衣,才开始准备穿衣服。

“给我吧!”

里奈从帕露多的手里拿过小伞,走近到了水奈面前。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向水奈确认:“真的走这里就可以了吧?”

“嗯。”

“我也赞成!”

水奈点了点头,明奈也是举起了手,表示同意。

“赞成?你们在说什么呢,水奈?”

“我们在决定朝哪里走,姐姐。”

就在身侧的明美听到明奈的话,发出了询问,明奈代为回答了她,告诉了她谈话的概要。

“诶?明奈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要往哪里走了吗?帕露多也换好了,水奈,你们打算走哪里?”

佩米拉换好了衣服,明美将公主伞交给佩米拉后,跟水奈、明奈和里奈凑到了一起。帕露多穿好衣服后,走近到里奈身边,从她的手里拿回了自己的小伞。

“我觉得走那边比较好!”

帕露多站在里奈的旁边,主张向着自己正对着的方向前进。

“不行的吧,帕露多!我、水奈和佩米拉都决定要向前直行了!对吧,水奈、佩米拉!”

水奈点了点头,佩米拉来到水奈身边,看向了帕露多,表示没有异议。

“里奈呢?”

在得出自己的结论之前,明美准备先听一听里奈的意见。里奈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起来。她用行动告诉了明美答案,见此明美也是不再考虑:

“既然大家都决定直走的话,那就直走吧!”

反正哪里都一样,到处都看不到人,也没有什么参照物,明美倒是无所谓。而里奈带头开走之后,明奈也放开了水奈,两人和佩米拉、明美一起走了起来。

帕露多驻足了片刻,回头望了眼走在最前面的里奈后,也是闭了下眼睛,跟了上去。

就这样,她们向着梦境指示的方向前进。里奈在前方警戒、确认,明奈扫视着周围、注意着有无里奈无法察觉的异常或是危险。帕露多落在身后,使用着“幕”的效果,凡是面向她们的恶意,视野的中心都会被黑暗所占据。

佩米拉走在明奈的旁边,如今水奈由明美保护,她的空间掌握暂时只保护着她自己。她们就这样不断地向前,不久后视野的前方出现了一小片迷雾。

初看时,迷雾的规模很小,望在眼里不过是颗豆粒。但等接近后,迷雾的规模越来越大。远看还只是一座平丘,然而不用等到走到近前,光是走近便越来越有种被大山震住的压迫感。

但与只是有感受到压迫感的明美相比,水奈、明奈和佩米拉则感受到了失望。

“好像有什么人在里面的样子……”

明奈摇了摇头,很是沮丧,很是扫兴。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她虽然可以看到那雾里有人,但却看不清楚那雾里的人长什么样子。

“佩米拉,能行吗?”

水奈受到了冲击,这跟梦里的景象根本就完全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遇到过雾,不应该会有雾才对的。不过与LW796相遇的地方,还在这前面。她准备将迷雾的根因铲除,突破迷雾去往事发地点确认。

“要是能确定在什么位置的话,我可以试试。”

然而佩米拉却一点干劲也没有。她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却是回到了以往的状态,连看都不看雾气一眼,完完全全地是张口不出力。

“对方的行动变了。他们加快了速度,好像想甩掉我们。怎么办?要追吗?我不太推荐。”

雾气开始移动,明奈一边说着,一边却是蹲下了身体。她们距离雾气里面的人实在是太远了,对方的移动速度又很快;想追的话,只要用里奈的《念想移动》就可以追上,但空欢喜一场的失落并没有让她忘记在水奈和里奈她们那里暴露了想法的事情。

虽然现在知道那只是梦了,可梦里的事情,从水奈那里继承的记忆、想法和感受,并没有什么问题。

“下次再会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的最后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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