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鹿令?!”
胡越结巴过后,一声惊呼。
这东西他自然认得,自己听书多年,对于这大同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可是如数家珍。
这可是东越白鹿城那号称「天下无二」的凌云阁分发的信物。
虽说这凌云阁是在大同朝一统天下后方才创立。至今不过区区十数年,历两代阁主,照理说本不该有如此名声。
可架不住一连两任阁主都在江湖上难逢敌手,独领风骚。
自打成立以来,阁中出师的每一位弟子皆是名满江湖的侠士。
不说在各大门派中声誉极佳,哪怕是寻常百姓,只要受过恩惠的,对其也无不是交口称赞。
更何况,那开山祖师欧沧海本就是大同初年,功绩足以名留青史的开朝名将,也曾一度官拜洛都「天策右卫」,统领洛都半数禁军。
而当年更是不忍黎民受分疆裂土之苦,毅然挂印辞官。
以一己之力组建义军,助那乱世中方才统一中原,无力南下的大同朝廷收复大江以南的国土,其实力更是毋庸置疑。
所以凌云阁就是在朝廷中那也是能说上话的势力,这个「天下无二」的名号当之无愧。
而有了这个「白鹿令」,别说习武,待到今年凌云阁三年一度的开山收徒,拜入山门都不算难事!
胡越脸上此刻满是不可置信的兴奋,伸手就要去抓,而“胡钟”则是一把将他的手按了下来。
胡越讪笑道:“义父啊~这是从哪搞来的?”
“啧!你小子,怎么?看到这稀罕玩意了就知道改口叫义父?”
‘胡钟’见自家小子这副德行更是直摇头,说话间摆起了架子。
“你义父我呢,以前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只是这些年收了你这么个义子,怕仇家上门才隐姓埋名。和那凌云阁讨个名额也不算是什么难事。要是以后你习武勤力,我再让那凌云阁阁主亲自教你也未尝不可。”
没有抢到令牌的胡越回过头,气鼓鼓地往嘴里扒饭,也不忘数落一番。
“得了吧,您多大脸我不知道?走镖哪趟我没跟着,遇上麻烦不是装腔作势,就是花钱了事,要不然这么些年的钱攒下来,我们也不至于还住在这破地方。而且上次,你居然拿我跟那些个劫匪讲情。”
说着,胡越还学了自己义父的口音来了一句。
“您那话怎么说来着?‘上有老下有小,大哥们都行行好’。还挺顺口是吧!?”
“你懂个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拖油瓶,要是就我一人还用低声下气?”
“胡钟”见儿子没个正形伸手就要打。
胡越也是早已料到自己义父的脾气,闪身躲过那朝着自己屁股挥来粗糙的手掌。
“啊对对对,要没我在,您也可以放开腿脚跑路了,自然也不用低声下气的。话说您那逃跑的轻功倒是真不赖,改天教教我呗。”
“不教!臭小子,要学了偏门本事指定不干好事。”
胡越立刻耷拉下脸来:“别呀,当初你教我练刀的时候不是已经约法三章了吗?不滥杀无辜,不恃强凌弱,不偷奸耍滑。我也没犯过这些事吧!再说了,这以后你儿子我可是孤身入江湖,多一技傍身也好活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等你老了谁来给你送终?”
“他妈的,能不能说点中听的话?赶紧吃完把桌子收拾了回去睡觉!”
一顿晚饭的时间就在父子二人笑骂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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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黑云压月,入夜无风。
对于江湖人而言,夜永远意味着危险,
晦暗月色下,林中隐隐泛起一丝雾气。
‘胡钟’独自立于院落之中,单臂伸出,手掌抓住枪杆末端,丈长的杆子被端的平直。
伴随着风起,‘胡钟’的身子也在随着枪头的抖动而隐隐发力,整个架势却看不出凌乱之意,如大风拂过大湖水面的浪波似静似动,一切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破绽。
乍看下似是纹丝不动,久观方是于无声处听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