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如今的凌云阁里的八位门主,当年未入阁前在江湖上哪个不是恶名远扬。不管其中有多少误解,但他们都为过去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和偿还,哪还有什么当年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境况。
善恶界定只取决于为人所行之事,岂可由身份定性?江湖上多数人自认为我凌云阁就是个受着朝廷庇护的门派,才坐大至今。却不知当年老头为何下野,大多江湖中人对于我们的看法还是过于片面了。”
“我......真的可以吗?”
颜轻雪神色有些动容,这世上又有谁不愿意活在太阳下面。
见不得光的日子纵使衣食无忧,但对于内心而言终究是一层重压。
“好!”
欧平筝一喜,用行动给出了答案,短刀出手,麻绳应声而断。
“今日起,你就是我欧平筝门下首徒!来,徒儿,告诉师父你的名字。”
颜轻雪沉默良久,双眸中再聚神采,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嗓音,柔声轻唤出了自己的名字。
“颜轻雪。”
但两人话音刚落,一名衙役便冲进了地牢:“师叔!有人在衙门门口堵人!”
欧平筝并未被惊到,嘴上只是感叹了一句:“这人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
颜轻雪咬了咬牙,心中已有决意:“看来是躲不过的。平筝师父,我既要入阁,就该先了去尘事。人虽非我所杀,但是毁尸的确是我所为,既然如此我也该尽力争取那位少年的原谅。”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眉眼中流露出决然的坚毅。
“很好,有这觉悟,看来我没看错人。”
两人说罢出地牢,走到大门口,见不到任何多余的人。也多亏了平日里白鹿城中几乎见不着衙门开堂,不然此时大门外恐怕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而此刻台阶之下两座石狮中间,一杆玄色镔铁枪立在了面无血色的少年身旁,白色长缨随风而动。
胡越抬头看去,看到了那张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形,而此刻那人身上却没有任何的枷锁镣铐,甚至手里还能拿着一柄剑。
“这世道还真是荒唐!在这白鹿城,无心楼的杀手居然还能手握兵器从衙门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这位少侠,她现在已经不是无心楼的人了,希望你能够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欧平筝说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什么时候官府也开始护着这些干死人勾当的渣滓了?”
“可这位却未曾杀过人!”欧平筝也是硬气回答道。
但此时颜轻雪却走下台阶,缓缓下跪,一柄剑双手平举在身前:“少侠,我颜轻雪可以发誓,那日只是受了楼中命令毁去了您父亲的尸体,人并非我所杀。无心楼的规矩江湖人都清楚,我身上还有「欢」字楼的腰牌可以证明。诚然,我对令尊尸体不敬,这点毋庸置疑,在下愿尽力偿还,以解少侠心头之恨!”
胡越看着放在那双手上的长剑,心里隐隐颤动,似是猜到了什么,但仍旧红着眼,抽出长剑便向面前之人的脖颈挥去,怒吼声中透露出歇斯底里的癫狂:“该死!那你也是无心楼的人,那夜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