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阁中的平静让人忘却时间,每日的勤练让人无暇顾他,转眼便到了月末。
清晨,凌云阁宿舍外的告示牌上便围满了人。
虽说凌云阁对于弟子个人并不像其他门派一样有着教条般的要求,但违反阁规的惩罚执行起来绝对是一等一的严格——轻则清理出阁,重则废其修为,每条规矩都是毫无还价余地的。
不过不少人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这位刚接任一年的阁主新拟定的阁规,破天荒地给出了不少奖励条款,其中引人瞩目的便是这一条:「自本届弟子起,为加强阁中各门学员交流,往后每一届新生入阁及校考后的一月的最后一天便是八门新生擂台,擂台夺冠者会有一次入万方楼秘阁的机会——本届擂台就在今日午后。」
而对于那秘阁所藏,江湖上众说纷纭,有说里面收藏着曾经已失传的绝学,也有说藏着的不是武学,而是当年沧海祖师挑战各大门派得来的神兵。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但凡入过秘阁的凌云阁弟子,在出师之后近乎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
对此,上一届的弟子虽说对此丰厚的奖励颇有微词,但多数人则是坐等着看好戏,毕竟白鹿山上修行,日子难免清苦无趣,打擂台这种热闹可着实是头一回。
人群之外,沈怜心靠在远处一个院落的门沿上,皱起了眉:“师兄,你说师父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让新生入秘阁?那玩意儿是能随便让人看的吗?况且刚入阁,连人是什么品行都不清楚,万一混进去个坏胚学了本事也是个麻烦。”
而院门内,路轩站桩练拳,一边平静地说道:“无妨,学了本事往后几年也在阁内,处理起来不算麻烦。”
“你可收着点吧!师父说过让你尽量不要在阁内动手,忘啦?”
路轩却是满脸的不在意,甚至回想起一些曾经同门的不堪往事,那张俊秀的面庞也染上了几分煞气:“我动手处理的人那是咎由自取,若是等他们出了师,在外换了平筝师叔动手只怕是下场更惨。”
“也是希望你能少树敌,师叔领了朝廷官职和寻常门派结仇,他们也只会记恨朝廷。你可不一样,凌云阁首徒不是因为你是师父教出来的,而是将来你要接师父班。”
听着自己师妹孜孜不倦地念叨,换做几年前路轩也只会打几句哈哈敷衍过去,此时的他再有半年便要出师,心中早已是有了答案。
一拳轰出,拳风震耳,路轩长出口浊气,用麻布抹去脸上的汗水,笑道:“无妨的,老阁主仙去,眼下时局就是得立威才能镇得住这些江湖之辈。师父今年接任,压着我不让提前出师,无非就是想看看今年这届弟子有没有新的出头鸟。等我出山了,这白鹿山上总得有个新的‘凌云阁首徒’。”
说罢路轩便转身进了里屋,一会儿擂台上他得换身干净衣服。
而看着告示板前散去的人群,沈怜心肚子里也是直犯嘀咕:
这阁里就没一年安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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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功课结束,便有近乎半数尚在阁内的弟子都聚在了演武场上,同时欧平笙和宫旌两人正坐在外围以防一会儿出现意外。
而沈怜心作为阁内唯一一个不用上课的“闲人”,没等擂台搭起来就拉着胡越占了一个最前排的位置。
而此时胡越正抱着长刀,刚吃完午饭的他此刻正一脸的困意:“师姐,我只是记名弟子,应该参加这个吧?有这功夫在这儿看着,我还是去多练一会儿吧。凌风师傅的要求太变态了,昨天就因为北魁那个夯货和另外一个师兄出招姿势不对,硬生生让两人沿着白鹿城跑了整整三圈。我以后还不想遭那罪。”
“莫急,修行要张弛有度循序渐进,而且看别人比武也能从其中悟出心得,一瞬的顿悟往往比得上十几年的苦功。而且谁说记名弟子就不能上台的?”
实际上沈怜心就是想让胡越动手,趁机看看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对于胡越此刻身上的功法,她尤为在意。那天晚上的说辞,她还是不置可否,毕竟任何功法是一点点试错试出来的,她可不相信胡越是什么天生的武学奇才。
而第三个落座的便是早早下了课的万千,一坐下便反驳道:“师姐,您就是单纯想看热闹吧?”
沈怜心下巴一歪,狠狠瞪了一眼:“小胖子!以后呢,有些事情就算猜到了也给我咽进肚子里,不然以后别给我逮到机会揭你老底!”
万千小胖脸一垮,也只能捂上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