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胡越再抬头时情绪收敛,只在眼眶上留下了些许微红。
“这不是等你初试结束就下山找你了吗?”
“哼!真要有这心就好了,”徐凤平话里还是有些怨气,“说话你人都在这儿了,为什么今年入阁名单上没你名字?要不是今早我在酒楼里听到有人提起你,我还真不知道你已经进凌云阁了。”
“提起我?谁?”
“南石船帮的人,我可是听说你在擂台上‘英雄救美’的事情了。我要是一直没找到你,是不是等过个几年都能听到有小子喊我叫伯伯了?”
“我去你的吧!你确定是南石船帮的人?”
鉴于北魁的这幅德行,胡越现在对于南石船帮的看法与以往已经是大相径庭,印象是非常之差,从镖局里的老一辈人那里听来的名头说到底也不如亲眼所见。
徐凤平信誓旦旦道:“我亲耳听到的,还听他们说下午要去城北找个无心楼的女人,要干什么就不清楚了。”
“啧,麻烦了!”胡越立刻反应过来,那些人就是去找颜轻雪麻烦的。
抬头眼看日头偏西,此刻即使自己还有很多话想和老友多唠叨几句,但胡越并未踌躇,起身提起长刀便往山下奔去:“徐大当家的,迟些再找你叙旧,我先去看看情况。”
“喂,不会真是你相好的吧?”
见胡越如此急切,徐凤平扯着嗓子问道,可回应他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
徐凤平微张着嘴,抬头望天,心中遗憾却又带着酸臭,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既怕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过太好。
“大概是,胡越很在乎那人。”
正当他感慨时,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几个字让徐凤平心更凉了,正想着发泄一番,旋即才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人。
“咳咳!失态失态,想必阁下也是凌云阁中的弟子,不知如何称呼?”
“云笑。”
“在下平丰镖局,徐凤平。”
徐凤平回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他听过:“就是你被胡越给打傻了的那个真武门的云笑?”
“?”
云笑正纳闷这谣言如何而来,便听得徐凤平又问道:“你和胡越交过手,这小子现在本事如何?就这么一个人过去不会出事吧?”
云笑答道:“听你言语,看来是人多势众,有备而来,怕是凶多吉少。”
“那你刚刚不拦着他?”
“拦他作甚,我与他非亲非故,你为何不拦?”
徐凤平咬了咬嘴唇,自己在白鹿城里没一个认识的人,要找帮手估计只能去城里衙门通报。眼下胡越已经冲出去了,等自己拉到帮手赶往城北只怕是来不及,得想办法让眼前这位去助胡越一把。
有道是:二人为从,三人为众。多一个人对方便忌惮一分。
徐凤平一拍脑袋,旋即有了对策,阴下脸来,沉声问道:“云笑兄,在下方才问你‘为何而强’,你此刻可有答案?”
云笑自知达者为师,一改风轻云淡的神情,立刻拱手行礼:“不知,请解惑。”
“为强者,当宜识其端而止其恶。吏治再如何严明,对于人心而言只有威慑,一旦事发即使在事后能有所弥补,但终究只是亡羊补刀。所以强身,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施以恶行,也为了阻止他人被施以恶行。不知在下的一家之言,是否能帮到云笑兄?”
“了然。”
无心解惑人,笑自云间生。
云笑沉思片刻后,微微一笑,背起剑匣,留下二字,飘然远去。
见状,徐凤平也是直奔下山,心中松了口气,单看这位的轻功身法比起胡越来是高明不少,要真动起手也好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