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肯定是......”话还没说完,北魁用筷子从桌上的盘中拆下块鱼肉送进了嘴里,开口便喊道,“小二!”
只听得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店小二肩上搭着抹布便进了门:“来嘞!客官,有什么吩咐?”
北魁用筷子指着桌上那盘红烧鱼:“眼看着都要入冬了,这时节了还用冻货,你这店招牌还要不要了?”
小二脸上也是犯难,但嘴上还是赶忙解释,言语间也显出了些许的不耐烦:“客官还请谅解,这已经是我们店里最新鲜的了,今年入冬的鲜货在路上还没送到呢!”
北魁一听这话就更奇怪了,追问道:“路上?从这儿到海边也没几步路吧?今年越州临海风调雨顺的,也没听说有啥大灾大祸,派点人去渔村还怕收不上货?”
“哎呦,这您有所不知,前年这会儿还好好的,但从去年年中开始我们掌柜再去的时候这东边的碣石村就收不上货了,村子里也没说明是个什么由头,反正我们掌柜也没追问了。其他临海的村子又太远了,没办法只能是从行商那里买了。今年因为这个,店里的生意也受了不少影响......”
小二也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儿地倒苦水。
“行吧,都不容易,那我也就不追究了。”北魁连忙丢出几枚大钱,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好嘞,您要是再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喊我。”
木门啪的一声关上,北魁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得意。
“怎么样,这种事情问问不就完了。”
显然,秦疏弦见不得这副嘴脸,立刻反驳道:“得了吧,这就是一店小二,说的话有几分真假都不知道?”
北魁也没了先前的克制,开口便阴阳怪气地回了句嘴:“呦呵,你这人咋的啥话都要杠上两句!”
“我只是表示怀疑,胡越你说呢?”
胡越思忖了一小会儿说道:“人家一店小二没理由说谎,对他而言我们只是过路客,若想推脱,大可以随便找个寻常理由,不用和我们扯这么大一段。”
“就是,一寻常百姓,能有什么心思?”对于这点北魁深表认同,同时也生出了几分担忧,“不过照他这么说的话,这碣石村该是碰上‘贵人’了。”
秦疏弦问道:“什么意思?”
北魁笑了笑,反问道:“一邻海的渔村既不能种田也种不了桑,不去打渔的话那一村子的人吃什么用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养着这个村子?”
“没错,像我南石帮这么大的船队每年出航,一路上的补给时不时地就要从沿岸采买的,特殊情况也会临时停靠整修。这整支船队的补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渔村就能够解决的,所以这临海一个个补给点那都是帮里出钱供养的,不然谁会白白替你干活?”
“不过越东这地界怕是没有你们的点吧?”
“废话,我们船帮从建州出海,到越州才多少路程?用不着。”
“那总是多多益善嘛,海上这大风大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他妈的咒我们帮里的船队出海翻船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在考虑万一呢?”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北魁,按你的说法来看这渔村肯定有问题,明天我俩先做点伪装,可以打扮成行商去探探情况,”看着两人又要开杠,胡越此时也不得不开口打圆场,而后看向了秦疏弦:“至于你,就先和秦师兄在镇上待着吧。”
“为什么?”
北魁反问:“你要一起也行,扮男装,易容我会,你会变声吗?”
“不会。”
“那还说个屁。”
“怎么就不行了?非得扮男装吗?”
秦修也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提醒了一句:“你自己想想,他俩大男人扮作出远门的行脚商人,路上却只带了一个女人?合理吗?”
“......行吧。”
一顿饭的功夫三人把话说开,一路上的矛盾也稍稍缓和,三两筷清空桌上已经半凉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