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登徒子,居然敢占我便宜!死吧!”齐临月忽然表情平静了下来,随着一剑收回全身气势也收了起来,就像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样。接着她又递出一剑,这一剑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未附带剑气,速度也慢地像老太太晨练打的太极剑。时辰虽然心里疑惑,但并未多想,眼下还是躲避要紧,当时就想靠一个翻滚躲过去,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手到脚都动不了了,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牢牢地束缚住了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部位只有眼珠子。
这平平无奇的一剑居然是杀招!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剑尖缓缓刺向他的心口。
他想不到办法躲开这一剑了,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的画面。没想到他潇洒(并没有)一生,最后居然要一声不吭的死在这种地方。人家跟姑娘喝酒都是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好不浪漫,到他这儿才喝了一口酒,人姑娘就喝完一坛了,完事了还撒酒疯追着他砍,这都是啥事儿啊,最丢人的是他还打不过这姑娘……
等待死亡是非常煎熬的事,此刻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恐惧占据了全部的思维,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鼻尖上也冒出了汗,短短几秒简直就像一个世纪一样。好像过了很久的时间,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感,难道一瞬间的死亡是不会有感觉的吗?
想到这里他睁开了眼,发现齐临月维持了一个平举着剑的姿势定在了那里……不对,他觉得很奇怪,凑上去认真观察,发现其实还是有在动的,只不过速度很慢,本来齐临月递出的这一剑早该刺入他的胸口了,此时却像是定格动画里逐帧慢放的人物一样,以一个非常慢的速度缓缓推进。
限制他行动的那股无形力场也消失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蹦蹦跳跳做了一套广播体操之后齐临月还保持着举剑平刺的姿势缓缓向前……
“喂,听得见吗?”他一时玩心大发,跳到齐临月面前,手挡在她眼睛前挥了挥,齐临月没有反应,面色自若地保持举剑前刺的姿势。
他地试探道:“姑奶奶在吗?姐姐在吗?妹妹?”还是没反应。
他愈发嚣张,指着齐临月的鼻子说:“再不回我话你就是猪!”齐临月还是没反应,时辰顿时乐了,要不是这会儿手上没记号笔,他能在人家脸上画一幅清明上河图……
时辰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是玩也玩够了,他开始思索怎么解除这个状态,总不能真让人家姑娘一直这么举着吧?不管怎样先解除她的武装肯定是最正确的,就算她恢复回来了也方便自保。
想到这里他就去把齐临月握着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随着最后一根大拇指被他掰开,长剑哐啷一声坠地,齐临月忽然动了起来,她好像失去重心一般,一个踉跄前冲撞入时辰怀里,把他撞倒在地。
时辰顿时脸色大变,这让她近身了哪里讨得到好处,刚想推开她却发现她浑身软绵绵的,已经失去了力气,再一看,她已经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好嘛,这会儿终于打累了,发完酒疯睡着了……
怀里的齐临月忽然转了个面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喃喃道:“师父,我不想学剑了,好累啊。”时辰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微微抖动的睫毛,可爱至极,完全不见白天那幅冰山女侠的样子,顿时心都快融化了。原来衰仔也会有春天啊,也会有女神依偎在他怀里说梦话的时候。
按道理来说,这会儿在电视剧里男主怎么说也得亲女主一个才合适吧?她都睡迷糊了,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时辰的心紧张地砰砰乱跳,简直要冒到嗓子眼上了——长这么大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哪里干过这坏事?顿时紧张得不行。他俯下身子贴近齐临月的脸颊,慢慢凑了上去,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额角也渗出了汗……
齐临月忽然动了,一巴掌挥过来打在时辰的脸上,喝道:“让你喊我姑奶奶!”,然后嘴里念叨着“奶奶,月儿不想练剑”又睡过去了。
时辰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就被这一巴掌打的散落一地,捡都捡不回来,这会儿哪里还敢造次,只好老老实实充当齐临月的枕头,一动不敢动。
这时他的灵魂深处忽然涌现出一股难以抵抗的疲惫感,就像是工作了一天回到家,打开门脱下鞋,躺在沙发上的那一瞬间。酒劲也在一番运动过后涌上了脑袋,他只觉得有些迷糊,脑子也不清醒了,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他打起最后的精神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夜色已经浓了,透过纱窗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月光皎洁,夜风微凉。
他轻轻念了一句:今夜月色真美啊。
然后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