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坐下来,她一手抚着肚子,一手磨搓着茶杯的杯口,表面看似安静淡然,但脑子已经飞速旋转起来,思考着今后的打算。
之前……若说离开侯府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那现在就变得具体起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怀孕一事,假若这孩子一旦在侯府诞生,那即便她离开,也永远拿不到养育孩子的主导权,陆沧洲和悠姨娘会善待孩子吗?肯定不会!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在显怀之前想个办法,离开这里,然后换个地方养孩子。
回尚书府吗?不行!出嫁的女儿还带着孩子回娘家养,太不成体统,惹来非议不说,还会让爹娘和整个牧府蒙羞。
她自小就不是养在深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贵小姐,所以就算离开侯府,她也能自力更生,凭本事养活自己和孩子。
牧舒远有了新目标后,便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腹中孩子身上。这孩子说来命也不好,出生就注定没有爹的疼爱,但不要紧,有她这个娘就够了,她会全心全意护着他,把自己全部的母爱都给他。
想到此处,她嘴角不自觉弯起来,突然很好奇,不知这孩子出生后是何模样?又是什么脾气秉性?男孩还是女孩?但这些都不重要,男女都好,重要的是她一定要把孩子培养成才,让他开心、快乐、幸福,跟自己一样,拥有一双强壮的翅膀,好为长大以后翱翔天际提供足够的资本。
往后一个月里,牧舒远无时无刻不在琢磨一个可以顺利离府的理由,可这实在太难了,总不可能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吧?还要考虑不能让母家不受到牵连,眼看裤子一天比一天紧,这夜她居然难得的失眠了。一个人坐在屋檐上对月苦思,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她必须离开。
没成想啊,自己想破头也没想出的万全之策,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送到了面前。
当夜色渐深,周围一片万籁俱寂之际,一个人影突然悄悄出现在了她的院内。居高临下俯瞰一切的牧舒远,把那人鬼鬼祟祟的行径全都看入眼中。只见那小丫鬟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自身上摸出把小铲子,一下一下挖出个洞来,然后又拿出包东西,小心翼翼埋进了进去。
等一切弄妥,便把土又封回来的原样,再谨慎的四下张望一番,确定自己行迹没有暴露以后,才蹑手蹑脚自原处返回。
哼!好事不背人,现在牧舒远终于可以肯定,这丫鬟深趁深夜来到她院中,一定不是为了做好事。她飞身下去,把坑挖开,发现里面埋着的是一个白色纸包,打开借着月色打一看,是类似于药面的褐色粉末,接着一股浓烈的药味便随之而来。
她脑中立即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有人可能要栽赃陷害!
很好!很好!对方终于按耐不住了,思绪一转,她马上心生一计,莫不如自己就顺坡下驴,别辜负人家冒险来算计她一回。虽然不知道此事被揭发以后她会落得何种下场,可念在她娘家的背景,陆沧洲绝迹不会弄死她就是,顶多休了她,或是将她逐出府去,这不就正合她意了吗?
牧舒远猜到了也许会发生的事,便又把药包埋了回去,至于到底谁要加害于她……只要从明天开始静候佳音就成了。
果然,三天以后,悠姨娘那儿传来噩耗,她又小产了。
牧舒远收到消息时,正惬意的躺在软榻上喝着果茶吃着糕点,听闻此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好在她早已做好准备。可表面仍然故作吃惊的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啊?怎么又滑胎了?”
呵呵……接下来就请看她的表演。